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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霁从进家门就感觉不适。她照常坐下吃饭,洗碗筷,进书房工作,中间还发了几个邮件,布置了下一个阶段的各种工作安排。 夜晚过得非常充实,一分一秒都没有浪费。 她严谨地按照日程表来,十二点二十分钟,她洗漱完成,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然后,她发现,她怎么都睡不着。 宋迩频繁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还没有和她说晚安。 裴霁睁开眼睛,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宋迩的微信,也没有宋迩的电话。 裴霁把手机放了回去,闭上眼睛,继续睡。 卧室里很安静,裴霁的呼吸很规律,仿佛一切都好起来了,她终于回归正常的作息,接下去的时间都可以严格地照着日程表来,不用经常被宋迩突如其来地打乱了。 半个小时后。 客厅亮起了灯,裴霁穿着睡衣在擦地板。她面无表情,盯着地面,一丝一毫的灰尘都不放过。 她看到一根头发,根据头发的粗细软硬程度,判断是宋迩的。 裴霁皱了下眉,起身把头发丢进垃圾桶。 擦完地板,她把家具都擦了一遍,擦完家具,她又把本来就很整齐的家具摆件都重新摆放了一遍,把橱柜里的碗一只只对整齐,把桌子上杯子摆到最中间,使桌子两边以最中间那条线为中轴线形成最标准的轴对称格局。 她还去书房把书架整理了一遍,把所有的书,从按照规格厚度,改成按照学科领域重新排过。 裴霁毫无困意。 她困惑地来到宋迩卧室门外,看着那扇门,决定明天给宋迩打个电话,告诉她,每晚的十二点二十分要跟她说晚安,否则,她睡不着。 裴霁做了决定,才回到卧室,已经凌晨三点了。她闭上眼,决定对自己进行一场强迫式的睡眠。 五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裴霁马上坐了起来,打开灯,拿过来一看,是宋迩的微信。她连忙点开,宋迩给她发送了两个字:“教授” 没有标点。 裴霁发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她觉得她应该要热情一些,因为她等宋迩等了一晚上,于是她飞快地回了:“?” “还没睡吗?”宋迩又问。 裴霁热情回复:“嗯。” 她盯着手机屏幕,认真而严谨,犹如在看最前沿的学术报告。 过了大约半分钟,宋迩打电话过来了。 裴霁想按接听,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有些汗湿了,于是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才接起来。 宋迩已经躺下了,只是睡不着,所以才向裴霁发微信,没想到裴霁也醒着。 “今天这么忙啊?”宋迩温声道。 她的声音很温柔。裴霁莫名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太明亮,于是她把灯关了,躺了下来。 “不忙。”她说。 宋迩侧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听裴霁在她耳边说话。 “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可高兴了,总算人烦你了。”宋迩笑着说,心里却是涩涩的。 “没有。”裴霁给了否定回答。 她的话语很简短,声线冷清,却好似带了一种让人信任的力量。宋迩静静地听着,她有些克制不住,对裴霁说:“我很想念你。” 说完,眼泪就出来了。 她在不断地对自己出尔反尔。她想不做手术了,不再追求裴霁,就做她的朋友吧,总好过手术失败再也看不到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对她说暧昧的话,想要和她靠得近一些,期盼她的目光能落在她身上,期望她能对她的心意有所回应。 裴霁过了一会儿,才说:“嗯。” 宋迩笑了一下,想了想,大着胆子问:“那你想念我吗?” 如果她问的是你想我了吗?裴霁就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想了。从她踏入家门开始,直至宋迩找她的前一秒,她都在想她。 可宋迩问的是想念。 裴霁对这个词很陌生。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宋迩有些失望,但又没有那么失望,她有心理准备,这个问题对教授而言大概确实很没意义。教授多半会不理她。 她正想说些别的,把这场深夜里的对话延续得久一些,就听裴霁慎重的声音传来:“可不可以精准地定义一下想念。” 她问得很呆,却又那样认真。 宋迩先是愣了一下,居然连什么是想念都不知道吗?她还带着泪水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但下一秒,心疼猝不及防地布满了她的心。 该是怎样压抑的成长环境,才会让教授连想念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嗓音低柔了下来,既温柔又像是带着黑夜里才有的诱惑:“是要我教你的意思吗?” 裴霁还是很认真,她像个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真诚地说:“是。” 宋迩的嘴角扬起,轻柔说道:“那你要叫我宋老师哦。” “宋老师。”裴霁没什么犹豫就叫了,为了让自己显得恳切一些,她又说,“请你教我。” 显得急迫而又依赖。 深夜的寂静中,宋迩握紧了手机,这一瞬间,她真想把所有与爱有关的事都教给她。 教她想念她,教她喜欢她,教她爱她。 教她,占有她。 第34章 一个月来第一个和裴霁分离的夜晚, 宋迩的渴望抑制不住地蔓延开来,丝丝绕绕地纠缠着她的心,纠缠得她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