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到了客栈外,仍未瞧见重台的身影,反而看到了他们昨晚一起堆的雪人。

    午后雪停了一段,雪人也因此化了一些,左右两边依然插着树枝。

    烛方不小心看入了神,也没留意四周,直到被一道男声拉回现实。

    似乎是走得急,对方说话的语速有些快:“公子一个人?重台兄呢?”

    烛方扭头看向身旁的黑衣男子,虽然认出了他是谁,却没有立即做出回答。他只感觉到有人隐藏在暗处,像是那日王后的手下,但他不确定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忘了自我介绍。”黑衣男子笑道:“我叫宵练,今日在赛酒会上输给了重台兄。公子如何称呼?”

    “原来是你,叫我烛方就行。”

    “怎么能直呼大名,还是唤你烛方公子好了。”宵练很是自来熟,两三句话便让他们看起来很熟络:“我在赛酒会上见过你们两次,猜想你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一般。对了,重台兄怎得没同你在一起?”

    “他去给我买糖葫芦了,叫我在这里等他,估计很快就会回来。”烛方对他保持着戒备:“宵练公子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刚好经过?”

    “对。”宵练笑着附和:“刚好经过。”

    “那挺巧。”烛方往看不见的角落扫了一眼:“他们已经走了,宵练公子这下可以放心了。”

    宵练道了句多谢,紧接着悄声询问:“烛方公子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不知道。”烛方说得很直接:“会不会是宵练公子惹上了什么仇家?”

    “也有这个可能。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宵练话刚说完,抬眼时恰巧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是重台兄回来了。”

    烛方当即顺着宵练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那道白影正朝自己慢慢走近,眸底清澈透亮,瞧不见半点儿血色。

    不是重台……这是观溟?

    旁边有宵练在,烛方不便直呼观溟的名字,仅说了一句:“你可算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糖葫芦。

    “嗯,回来了。”荧惑微微一笑,低头去亲了下他的脸:“师兄这是在欢迎我么?”

    糟糕,不是观溟,是荧惑!

    烛方登时浑身都绷紧了,往后退了一步,含糊地点了点头。

    “师兄,他是谁?”荧惑看向后面的宵练,笑意凝在唇角:“为何他会和师兄有说有笑?”

    宵练听见他们的对话,主动道:“你忘了?我们上午才见过面……”

    “他啊……他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烛方及时打断宵练未说完的话,并冲他挤了挤眼:“宵练公子,你不是累了吗?这天都快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啊?我没累,正好和重……”

    “那就是我累了,我们先走一步,有缘再见!”烛方拉着荧惑便朝客栈走,边走边小声说:“我和他不熟,是他先来与我搭讪的。”

    荧惑眯着眼笑:“我什么都还没说,师兄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

    对啊,荧惑什么都还没说,他急着解释做什么?条件反射?

    烛方愣了愣,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师兄真可爱。”

    荧惑瞥了眼他放在门环上的右手,顺势把门推开,搂着他进了屋内。

    门一关上,便将人抵住。

    见他作势要亲,烛方急忙把糖葫芦塞到他的口中,声音又慌又急:“这糖葫芦甜,你先尝尝。”

    荧惑收下糖葫芦,随手放在烛方身后的桌上,凑到他的耳边喃喃道:“师兄更甜。”

    因为离得太近,烛方能够明显地感觉脸上的温度。他正要将人推开,唇边突然落下一片柔软,顿时睁大了双眼。

    不到一会儿,嘴里全是糖葫芦的甜味。

    外头天色已尽,雪倒是下得大了起来。寒风冰冷而刺骨,呼啦啦地从窗外吹过,吹得走廊上的灯笼东摇西晃。

    而此时此刻,屋内的两人也从桌前到了床边,动静不比外头的风小。

    “荧……”

    烛方的嘴唇有些发麻,刚吐出一个字,唇又一次被封住,压根儿没有开口的机会。他被吻得几近窒息,浑身提不起力气,只得双手攀着荧惑的衣角。

    似是因为上一次在温泉没有得逞,这一次的荧惑显得更为疯狂,一边吻着怀里的人,一边将手落在他的腰畔。

    烛方隐约猜到了荧惑下一步的举动,望着他摇了摇头,然而对方根本不对所动。

    他的眼里盈着热意,挣扎间突然记起了前两次的情景。每次只要他一掉眼泪,荧惑便会停下所有的动作,就好像害怕他在自己面前伤心一样。

    想到此处,烛方拼命地挤了挤眼泪,开始装哭。

    “师兄?”果然,荧惑的动作很快慢了下来,低头吻掉他眼角的泪花:“怎么哭了?师兄不开心吗?”

    你别动手动脚我就开心了。

    心里这么想着,烛方嘴上却没说,而是把头扭向另一边。

    “嗯,我很累,我要休息了。”

    烛方依然红着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本想试着把荧惑推开,但试了一下没推动。

    “师兄真的累了?”

    荧惑早便看出了他的佯装,有意没有揭破。这会儿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只得直接把人放在.床.上,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累的还在后面。”

    看着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烛方不自觉喊出了声:“荧惑!”

    话音刚落,荧惑的手已经碰到了他的衣带,解了一下才发现根本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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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师兄。”荧惑仍然笑着,抬手轻轻拭去烛方眼角的泪花,语气带着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烛方同样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也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宝衣是观溟送给他的礼物,除了穿上它头一天做那种事的时候脱过外,这两天都没换过别的衣服。

    难道是观溟偷偷动过手脚?

    好你个观溟!

    荧惑没有等来烛方的回答,反而等来了一道敲门声。

    店小二在门外道:“烛公子,你要的热水送来了,现在方便吗?”

    “方便!”

    烛方下意识回了一句,回完之后定定地看向荧惑。

    这热水是刚住客栈时让掌柜安排的,每晚到了这个时辰店小二都会送来,今天也不例外。

    “师兄等着,我去就行。”荧惑说着起身走了过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他。

    烛方与他对视了一眼,翻过身拉了被角盖住脸。

    门外,店小二等了半晌才等到门打开。

    他听说住这间客房的白衣公子赢了今年的赛酒会,不免心生佩服,送热水时没忍住多了句嘴:“公子,你真厉害。”

    荧惑不露声色地看着他,一个字都没说,接过热水便把门给关上了。

    店小二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寒而栗,缩了缩脖子,裹着寒风转身离开。

    心里却在想:这位公子怎么和之前看上去不太一样?

    客房内,烛方正躺在床上装睡。

    那边才听到关门的声响,没过一会儿,荧惑就回到了床边。

    见床上的人躺着一动不动,荧惑拉下被子露出那张脸,凑上前轻轻喊道:“师兄?”

    烛方知道荧惑与他离得很近,继续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

    这时,荧惑又凑近问了一句:“师兄睡着了?”

    烛方含糊着‘嗯’了一声,装作无意识地护住被子,依然保持原有的姿势背着他。

    本以为荧惑会把他的被子掀开,不想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动静。

    他正好奇荧惑在做什么,就在此时,脚突然被握住了。

    烛方被扶着坐进荧惑的怀里,浑身如过电一般,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任凭荧惑给他脱着鞋袜。

    紧接着,他的脚泡在了热水里。

    于是烛方这才知道,荧惑这是在帮他洗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洗着洗着,烛方就这么睡了过去。

    次日。

    外边天色大亮,屋里却安静非常,床上的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观溟先一步在烛方前面醒过来,他望着床顶出了会儿神,回想起他们正在终北城里,然后缓缓低下头去看怀里那张熟睡的面容。

    他记得自己去一趟竞宝坊,最后仍是一无所获,接着便又去了城南找烛方,看见有几个龙族的手下在与他交手。

    而再度醒来时,他们却抱在一块儿。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观溟盯着烛方唇上的痕迹,不由地皱了皱眉。心里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己的副人格已经出来过了,但因为他们的记忆还未相通,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一次出来的是谁。

    烛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又酥又麻。

    “荧惑别动。”

    听到这个名字,观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闷头一声不吭地啃着烛方的下巴。

    “师兄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