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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往南跑的,南边有几个村子,他说不定就藏在村子里。”一个官差说。 桂峰忧心:“若躲在村子里,说不定他还得犯杀孽,村民危险了。” “那我们一会儿主力搜查南边的村子,拿着画像挨家挨户搜,肯定有人见过他的。” 几个官差的领队正商量着,拄拐撑在一旁的韩霁却有不同看法: “他不会往村子里跑。” 众人转头看他,坐在门外石阶上等待的林悠听见他声音也起身到门边听他说。 韩霁指了指地图,说: “村子一家挨着一家,有点动静都会惊动整个村子,他重伤在身,既然跑了就不会再去冒险,定会找个可靠安全的地方躲藏。” 阚县令觉得很有道理,问: “庭辅,那你觉得他会往哪里跑?” 韩霁说:“还在城中。” “城中?那岂不是更危险?”有官差质疑。 韩霁没说话,而是用目光在地图上梭巡,最终定在柳树街周围,他问杜峰: “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西域香料铺子?” 韩霁回想他出来安阳县时,曾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把安阳县都转过一遍,对街道店铺的方位稍微有点了解,但不确定。 桂峰看着地图想了想,点头说:“是有一家。不过那家铺子虽然卖的是西域香料,掌柜的却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话音落下,另一个知道详情的本地官差说: “那掌柜的是本地人,不过他家婆娘肯定不是,虽然穿的跟中原人一样,可她那高鼻子,蓝眼睛,一看就是番邦的。再说,那掌柜也是近些年才开始做香料生意,往年他家是开棺材铺的。” 阚县令问韩霁: “就算是番邦的香料店又如何?犯人是三个月前来安阳县的,临时起意做了几起案子,香料店开在本地,是正经买卖,从未作jian犯科,就算掌柜的婆娘是番邦人,也不能证明与他们有关联吧。” 韩霁说:“若是汴京城里,我可能不会这么怀疑,但安阳县的番邦人拢共就那么几个,我外祖家经商,时常与番邦人做生意,所以知道一些番邦的事,番邦人之间有相同的信仰,即便他们身处中原,对中原文化耳濡目染,但他们内心供奉的始终只会是他们自己的神,哪怕从前毫无关联的人,为了他们心中统一的信仰,也会不遗余力的襄助同族。” “那个犯人在城中屡屡作案,截杀路人谋财害命,前后时间跨度有三个月,你们想过这三个月里,除了他杀人的那几日,其他时候都藏在哪里?” “若是城中没有一个他可信任的歇脚处,又怎会在此逗留三个月之久?” “庭辅的意思是?”阚县令若有所思。 韩霁用他的拐杖,笃定的指向柳树街: “这家香料店,必须严查!” 官差们看向阚县令,等他发号施令,阚县令思虑片刻,说道: “桂峰带人去查香料店,另外再派一小队人往南边去追。” 阚县令说完后,又问韩霁: “庭辅可还有补充的?” “往南边追的那队人,从街上经过时动静大些。”韩霁说。 阚县令明白韩霁的意思: “按他说的做。往南边的队伍动静大了,可以掩护在城中追查的桂峰他们。” 制定好了追踪计划,那边拓印所也把刚刚印好的画像拿了过来,官差们人手领一张画像后就出发了。 因为突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韩霁被阚县令留了下来帮忙,林悠自然也被留下。 到下午的时候,就有好消息传来。 人,抓到了! 果真如韩霁所言那般,在香料铺子掌柜家一处不住人的院子里找到的,掌柜的婆娘是番邦人,尽管跟犯人从前并不认识,也隐约知道他在城中做谋财害命的勾当,却仍一心一意帮他躲藏。 番邦人受了重伤,从官差手里逃走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同族帮忙。 “她一点没发现咱们跟踪她,也亏得向南边去的马队够招摇,让她以为官差往南边追去了。” 抓到犯人的官差小刘很是兴奋,这是他们第一回抓犯人抓的这么精准快速,一点没折腾,直捣黄龙。 “韩先生可真神了,要不是他提出搜香料店,咱们现在兴许还在南边的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搜呢。” “可不嘛!那么多户人家,一家家搜过来,整夜都没的睡了,关键还搜不着人。” “还有那画像也好,咱们拿去给香料店几个邻居看,人家一眼就认出来这人,要不是这样,掌柜婆娘吃过饭出门,咱也不会这么快跟上去。” 官差们七嘴八舌,喜形于色,阚县令对这情况也相当满意,对一旁韩霁说: “庭辅,没想到你还挺有判案天分的,你要留在安阳县读书,那今后衙门里可少不得要劳烦你了,还有那个林九娘,她那一手画画得真不错,回头让她再来教教衙门里的画师。” 韩霁微微一笑,没有推辞。 既然结了案,他们也就可以回去了,阚县令原本是要让县衙的牛车送他们回去,但他们自己有车,便亲自将人送到门外,惜惜告别,再三叮嘱今后来县衙帮忙之事。 回去的牛车上,韩霁拿着一张林悠画的犯人画像,觉得她画的十分简单,但就是这寥寥数笔把嫌烦的特征一一展现出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