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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赵氏就不必日日侍奉婆母,比上京好些妇人都要清闲舒适的多。 不过今年的情况略有不同,说来说去,就是因为韩霁和他带回来的那女人。 因为他们的事,安氏年前被接回来过年之后,就没再提过要回别院,安氏在府里,赵氏可不得日日到跟前伺候着,烦都烦死了。 “母亲,那泼妇如此怠慢,您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生气?”赵氏放完了茶杯问安氏。 吴嬷嬷也说:“是啊老夫人,少夫人那般无礼,老奴瞧着都生气,您怎的跟没事人一样。” 安氏淡淡一笑: “这不就是她的路数,有什么可生气的。” 赵氏不解:“路数?” “借着她乡野出身的身份,让你们下意识觉得她就该如此不懂礼数,以兵制礼的路数,她可比你们豁得开。”安氏如是说。 赵氏疑惑:“母亲的意思是,她故意这样的?不能吧,她,她看着真就像个无知愚昧的乡野村妇,说话嗓门儿大破天,什么都不顾忌,还成天称呼国公为公公……您听过哪家正经媳妇儿喊公爹做公公的?” 林悠回府之后做的事情,说的话,早就有人通禀过安氏,因此安氏心中有数,听了赵氏的话,安氏不禁笑问: “我的傻儿媳,也就是你心思单纯,才会中了她的计。” “一个乡野女人,能入得四郎的眼就绝不会太普通。”安氏说。 赵氏还是不信:“那是她颜色好。撇开她的粗鄙性情,那张脸确实生的不错,四郎一时被美色所迷也是有的。” 安氏摇头: “你两年前找的那个爬四郎床的小丫鬟芙蓉,容貌生得就比她差了?那小脸儿多水灵,整个汴京也找不出几个,你看四郎要她了吗?” 赵氏被安氏提醒后想起,她嫁给韩凤平那一年,想着府里的郎君多,将来他们身边总得安插些自己的人才放心。 于是她让人在江南寻了十几个模样极其出挑的瘦马,不管嫡子庶子,只要过了十四的男子,赵氏给他们每个房里都塞了一两个,结果其他庶子全把人收进了房,只有一个韩霁,把那梨花带雨,娇滴滴的瘦马从房里踹了出去! 只是赵氏从不觉得那是韩霁洁身自好,而是怪自己送人的时机不对,毕竟那时候韩霁他娘刚死没多久,他没这个心思。 不怪赵氏这么想,因为自小她爹身边女人就没断过,长大后,看见身边的男人都是如此,自己嫁的韩凤平就更不用说了,妾侍一大堆,身为韩凤平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 这个想法一直到现在赵氏也没有改变过,仍然觉得韩霁就是看中了那乡野村妇的姿容。 “兴许,四郎就好她那口!她,她房中……说不定……”赵氏吞吞吐吐。 安氏怕她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连忙打断: “你真是糊涂到家了。若我不在府中,你等着吧,用不了半年,你就会被她压制得翻不了身!” 赵氏满脸不服,被安氏压下: “你怎么不想想,她若真是个普通的乡野村妇,能凭着几幅画,就把自己送到了官家面前,稳稳的在宫中画院站稳脚跟,做上我朝第一位女画官?” 赵氏如醍醐灌顶,有些事情,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只是不愿意承认一个出身低贱的乡野村妇有那般能力。 如今被安氏当面提起,她便是有再多狡辩说辞也说不出来了。 “连母亲都说她厉害,那今后我岂非都拿她没办法了?”赵氏语气不甘。 安氏说: “怎会没办法,你是郡主,她难不成还能越过你去?” 这话赵氏爱听,不禁挺了挺身子,安氏又说: “我这些时日便不回别院了,府里眼看要出人才,你这日日备孕的没工夫管,我总得替你们管着才行。” 赵氏惊讶:“您不回别院了?” 安氏瞧着赵氏这表情,和蔼一笑:“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不是?” “放心吧,待我料理完府里事,还是要回别院的,这府里人多,我还住不惯呢。”安氏看向赵氏的肚子,问:“说起来,你这肚子依旧没反应?” 赵氏摇头:“没有。” “别是体寒,找张太医瞧过没有?”安氏问。 赵氏回:“瞧过了,张太医说我身子挺好的,就是心急,五脏火旺,让我调理来着。” “这子嗣是大事,马虎不得,你多听张太医的,这阵子府里事儿有我盯着,你该怎么调理就怎么调理,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才是正事。” 赵氏应下:“知道了。” 安氏又说:“这段时间我就在府里住着,你有孝心我已知晓,便不用日日来请安了。” 说了半天,赵氏总算听到一个让自己高兴的事儿了。 她不愿意安氏住在府里的主要原因就是她不愿日日侍奉婆母,如今安氏主动提出不要她来请安,赵氏求之不得。 再说老夫人也极不喜欢韩霁这个孙子,年前都不忘折腾他了几日,老夫人继续留在府里,只怕有人比她更难过。 赵氏当即谢过:“母亲体谅,儿媳谢过。您这边有什么吩咐,只管派人寻我。” 安氏让赵氏回去休息,等她走后,才收敛慈祥的笑容,对吴嬷嬷问: “你瞧着四少夫人是个什么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