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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凤平说得轻巧,韩霁听在耳里却如一声惊雷: “你……骗他的吧?” 韩凤平抹了一把生出来的胡茬:“这有什么好骗的?我风流惯了,不想再在外头留下莫名其妙的子嗣,喝了绝嗣药我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全无后顾之忧。” 韩霁听着他说这些话,心里却不是滋味,他素来聪明,举一反三,对韩凤平问: “是官家授意的吗?” 韩凤平啧啧一声:“想什么呢?” 尽管他否认,但韩霁已有了自己的想法,追问他:“你,你何至于此?一个顺义王而已,官家若不想要他,直接除了便是。是他手里有什么你们想图谋的东西吗?是什么东西,竟值得叫你如此牺牲?” 韩凤平没想到韩霁这般敏锐,窥一斑知全身,可有些事情,尽管他猜到又如何,不能与他说的依旧不能说。 没有回答韩霁的问题,韩凤平直接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跑出去多远后,回头见韩霁还牵马站在原地,韩凤平喊他: “愣着干嘛?府里还有好些事要处理,上马!” 韩霁却仍站着不动,就那样看着韩凤平的马越骑越远,一如韩凤平在他心中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他曾经以为自己了解韩凤平,透析了他的性情,看穿了他的自私冷漠,然而顺义王府的事情却让韩霁深深怀疑自己的判断,而韩凤平的形象也渐渐在他脑中笼罩了一层层雾,叫他越发看不分明。 ** 国公府中。 林悠休息了一个晚上感觉好多了,掀开被子看了看大腿上的伤痕,不流血了,伤口处变成暗褐色,周围开始泛青,用手指戳一戳感觉还有点肿。 扶着床框下床走了两步,似乎能体会到一点当初韩霁两条腿受伤时的感受。 小雅听见屋里有动静,敲门进来。 “娘子怎么起来了,还是多躺躺吧。”小雅手里端着热水盆,想让林悠躺回床上,她把水端到床边让她洗漱。 林悠觉得自己只是大腿受了点伤,不至于连床都不能下: “没那么夸张,可以走的。” 让小雅把水盆放到架子上,林悠拖着一条腿去洗漱。 刚刚洗完,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嘈杂: “来来来,都拿进来。” 林悠听出来是小海氏的声音,让小雅扶着她走出房间,果然看见小海氏站在院里指挥人搬食盒。 见林悠出来,小海氏赶忙迎上来要亲自扶她: “哎哟哎哟,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林悠问她:“姨母,您这是干什么?” 十几个国公府的下人手里拎着至少十多家酒楼的食盒篮子,排成排的站在竹苑里。 小海氏说: “你受了伤,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叫人一大早去城中各大做早点的酒楼把早点都买了个遍,你都看看,挑些想吃的。” 林悠目瞪口呆看着这一排排的食盒,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小海氏挽着林悠的手,亲自扶着她进房,让她坐在房间里的小圆桌旁: “没让你全吃,让你挑几样喜欢的。来来来,都把食盒打开,让你们少夫人看看。” 林悠还从来没有试过吃个早饭这么大阵仗,可小海氏在旁边看着,如果什么都不挑,怕扫了她的好意。 于是,林悠指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早点:“就那个和那个吧。姨母和表妹吃了吗?要不把表妹请来,咱们一起……” 林悠说着想让人去请平诗澜来,被小海氏拦下: “别叫她了,哭了一夜,今早刚睡着。” 林悠表示理解,平诗澜一生顺遂,从来没遇过像昨天那样可怕的事情,虽然她嘴上没跟林悠多说,但心里肯定害怕极了。 “姨母定然陪了她一夜吧。”林悠问。 小海氏叹了口气:“不陪怎么办呢,捧在手里养大的闺女,哪里受过那种委屈。昨日要不是你对她不离不弃,只怕她现在……算了,不说了,你快些吃,多吃点,连累了你,姨母心里也不好受。” “姨母别这么说,也是我没顾虑周全,叫人钻了空子。”林悠多少有点自责。 “傻孩子,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有些人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存心不正,日日憋着坏心,防不胜防的。” 林悠和小海氏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隐隐传来一些杂乱无章的争吵声,林悠叫了个丫鬟去看怎么回事,片刻后丫鬟回来: “少夫人,是国公夫人和王妃闹着要出门,王妃身边的人跟卢院头的人打起来了。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闻讯赶了过去。” 林悠了然。 小海氏说:“昨日诗澜与我说了,绑架你们的就是国公夫人的亲弟弟赵曦,我就说这府里怎么突然来了个外人骗我们,原来竟是他们兄妹在捣鬼。” 林悠默默吃着早饭,她知道顺义王府这回肯定完了。 韩凤平和顺义王这对老狐狸互相演了几年,最终表明还是韩凤平的演技更高一筹。 他从一开始娶赵氏做继室应该就是算计好了的。 因为赵嵩和韩凤平都想要顺义王手上的一份宝图,一份能够颠覆皇权的宝图,只是书里的顺义王没有被子女拖到后腿,一直苟到了剧情后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