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十五章：不爱我便是罪（9）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年四季，帝都风景依然美如墨水画。 西街集市彻夜未眠，小巷屋檐角还悬挂着昨日为了照明的灯笼，残烛微燃，早起的摊贩子不停的吆喝着，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 两石狮子守着的梁将军府依旧庄严肃穆。 大门紧锁，早起买菜的丫鬟与仆人都是通过小门而出去采购食物的。 通过一长廊，便见几个丫鬟围在一起轻声细语。 “你们说，这仗都快打了四年了，怎么将军还没回来阿。” “我们会不会又要过上逃命的日子？” “呸呸呸，你竟胡说，咱们将军可是战神，哪一次战争没有拿过胜利？” “就是心疼我们夫人了，独守这梁将军府这么多年，上上下下，细细的打算着，美人的眼角都多了一道细纹。” “谁说不是呢，我都觉得夫人憔悴了许多，每天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等待家信的通报。” “你们有谁见到小姐了？”丫鬟听到这严肃的声音，慌乱的整齐的排成一列。 “整日就会偷懒，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聚在一起偷偷摸摸说这说那的，就罚一个月的俸禄。” 小丫鬟们一听，脸一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差眼里掉豆子了。 “小姐去哪了？” 福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们，其中的一个丫鬟随即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奴婢，奴婢见小姐早早的就穿着特制的练武服就去后山练武去了。” “大约什么时候？”福伯一听，眉头一皱，小姐的性子这几年来越来越沉稳不似孩子，性格眉眼也越发的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卯时。” “还不快去给小姐拿件披风送去，虽是夏日，可这后山晨露重，易得风寒。” “绿柳，你快去。” “诶！” 年长一些，一直不曾参与那些小丫鬟的话题，原本独自在旁边勤劳的干活的绿柳一听，随即应声道。 …… 剑指竹叶，竹叶静立，随着剑锋一转，即为碎片。 未扎起的青丝，随着夏日清晨，透着凉意的风，抚摸了那张白皙清冷的容颜，女子的眸眼如雪莲一样纯净，却比它还要冷。一挥剑，叶子围成一列，轻轻一引，叶子没了掉落在地，竹子的表面却多了一排的小针似的孔，那锲合度便是竹叶尖的那部分。 “小姐，小姐！” 砰噹一声。 “好疼。” 人摔倒的声音，只见那个名为绿柳的丫鬟被刚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就只隔一指距离的长剑给吓住了，一下子往后坐了下去，摔了个屁股墩，疼得眼角冒了红，可还是一手紧紧的守住了怀里的披肩，怕弄脏了。 “小姐……” “对不起。” 几年来，梁有意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她会在练剑的时候忘我，不过还好能够控制自己不想停下来，想要就这么挥剑练下去的欲望。 绿柳望着伸向自己的那双洁净细长，节骨分明的手，一时微愣，眼里带着惊叹，真好看的手，只不过，这手心的茧子却伤了这柔美。 “不起吗？” 清冷的眸子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婢女，看着她失神，问了她一句。 “起，起！” 绿柳鬼使神差的就附上了自己因为常年干粗话而糙的手，没有意识到面前的是自己的主子，直到起身后这才想起来，哆嗦道。 “对……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有意弄脏您的手的。” 绿柳看着那只收回的手，白皙的皮肤沾染了刚刚自己摔倒碰到地面而沾染的泥。 绿柳不敢看梁有意，未曾接触过梁有意的绿柳，只在厨房里听厨娘说过闲事，小姐爱干净，不喜任何人碰她，一天要换三套服侍，若是触犯了她，弄脏了她的衣衫，便会被逐出梁府，下卖。 上次有一个仆人端菜不小心将汤水洒到了小姐的衣袖，此后再也没有在梁府看到过这个仆人的身影。 绿柳不知实情却是这个仆人并不是家养的，而是有契约的，如今活契约满了，就离开了梁府，带着盘缠回了村。梁有意没有生气，也没有让人罚他，并替他说了情。 而一天换三套服侍，是因为梁有意一天之内，会习武三次，她觉得练武累了疲倦了神识就可以自动的忘记去想一些事情。 绿柳越想越胆战心惊，低头，奈何平时在丫鬟中心态最沉稳的她也结巴了。 梁有意清澈的眸子里带着疑问，不解为何这个丫鬟这么怕他。 “无碍，回去洗一下就可以了。” 绿柳一听，心里惊诧，小姐竟没有生气，她没有被赶出梁府，带着小雀跃，果然不能听那些人瞎说，小姐明明是这么温和的人。 见梁有意收拾了手中的剑，转身要走的样子，随即拿着披风赶了上去。 “小姐，您的披风，这竹林湿气重，小心伤身。” “拿着吧，不用。”梁有意撇了一眼，便知道是谁让拿的了。 “小姐……” 梁有意听着绿柳嘴里有些为难，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心。 罢了，热就热吧，总比看着这丫鬟一直一副要完了的样子，在自己身边不停转悠。 绿柳得到了梁有意的点头，随即替她披上，顺便整理了梁有意习武时被风吹而微微乱的青丝。 …… “娘！可曾有家信了？” 梁有意回自己的房间，洗漱整理完后，就急匆匆的来到何清芙的院子。 还没进门，就在门口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