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在这个不算明媚的季节里,一则喜讯迅即地爆炸开来。 ss飞机总体设计实验室历经重重考核和磨难,终于拿下了批准而来的适航证。 这就意味着,航空飞机的总体设计终于在初具雏形后迟迟没能进一步之余,终于有了能够往深处推进的准许。 而捱着沈氏资金投入和人力建设带来的压力,此刻发展到此,也算是有了质的飞跃。 这晚,沈言礼约着另外几个人,说是聚一聚,再顺便给沈言礼补过生日。 他们之前过于忙,这方面倒是一推再推。 不同以往的是,之前盛蔷不在国内,沈言礼生日的时候被沈父沈母传召回老宅,也没跟肖叙他们一起。 今年倒是例外了。 一行人约了在金鼎碰面,那边有他们这几人在此的常年包厢。 盛蔷和沈言礼抵达的时候,包厢里零散地坐了些人。 除了常见的朋友,其余的全是肖叙平日里处着的那些狐朋狗友,有些则带了自己的女伴。 见到沈言礼携着盛蔷,纷纷开始吹口哨,打趣声不断。 盛蔷有些不习惯,还没来得及出声,手被沈言礼捞起,被他牢牢地攥着。 他略低下头来,附在她细嫩的耳垂旁,“你跟着我。” 肖叙早就在此等候,看到这两人进门就开始低头厮磨,啧啧两声后,当即拿过话筒,试图用声音盖过。 程也望被这电流通过的刺耳声音弄得皱眉,“你小声点,这次也算是给老叶的欢送会了,能不能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叶京寒坐在角落里,面容隐在包厢昏暗的阴翳中,瞧不出此刻的神色。 “老叶可最爱我了啊,不像你,只知道烦,跟蚊子似的。” 程也望抬高音调,“蚊、子、声有这么小吗?” 这一番对话成功地将盛蔷的目光引了过去。 历经这么久,她今晚才算是又见到了叶京寒。 叶京寒的西北森林航空救援项目在前不久通过了审批,之后冬天的时候就要出发启程离开南槐了。 这次给沈言礼补过生日外,把叶京寒给邀过来,也确实算是欢送会。 只不过今晚这般的情形——盛蔷看向倜傥风流颇为游刃有余的肖叙。 大概只能是他的专场。 沈言礼还没开始前就起身,招来男侍应生,提前签了单子。 盛蔷坐在沙发一侧等他回来,这样的档口,面前投下一道阴影。 她下意识抬头,觑见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叶京寒开门见山,递过来一样东西,“盛蔷,等我去了西北后,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林葶。” 盛蔷愣了愣,垂眸落在那件东西上。 是一封薄薄的信。 好半晌,她才缓缓地接过来。 满腹疑惑。 好比,叶京寒怎么知晓她现在偶有和林葶联系,也能够把信转交给林葶。 又好比,有什么事需要在信里说,而不是通过最为方便的通讯方式。 但常人有难言,这其中或许有太多弯绕,也或许有太多说不出口的话语和秘密。 所以,盛蔷识趣地没有多问。 她缓缓地接过来,“在你去西北后,再转交给她吗?” 叶京寒应下,嘱托她拿好,很快又坐回角落里。 盛蔷目光凝然,随即将信放进自己的包中。 --- 沈言礼再回来的时候,看盛蔷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沉思。 她雪嫩的颈子勾起优美的弧度,暖色开衫被包厢内的蓝光映出起伏。 几步迈过去,他附到她耳边低语,“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盛蔷当即摇头,“没有啊,我在想些事情。” “都到这儿了你还在想其他的。”沈言礼捞过她的腰,整个人随意地向后瘫倒,“你不应该多想想我?” 一旁的肖叙逢人就碰杯灌酒,眼下离两人不远,在听见的档口直接转过身来,“艹,这儿又不是情侣的两座包厢,有什么腻歪的话请出门左转,那里有露天阳台,保证你们可以喝够西北风。” 程也望当即伸出去一脚,“人家说人家的,有你什么事,话真多。” “你管我啊。”肖叙反踹回去,朝着盛蔷递过来一杯黄澄澄的酒,“蔷妹子,这杯拿去,保证你喝了犹如策马狂奔。” 盛蔷略有些犹豫,还没伸出手就被沈言礼挡了回去,“喝什么喝,她不能喝,拿走。” “哟呵,这又不是什么烈酒,女孩子完全可以。”肖叙说着还想再递过来,触及到沈言礼扫过来的不加以任何掩饰的视线,当即闭了嘴。 但这样他略有些不甘心,颇为阴阳怪气地哼了声,“行,我也懂,就你的心肝碰不得是吧。” 盛蔷听了云里雾里,凑到沈言礼耳边,“他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沈言礼一根一根地去掰女孩秀巧的指尖,嗓调不紧不慢,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你是我的心肝呗。” 肖叙拧眉,“怎么就是我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手机上备——”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有人凑过来让他来拼酒,肖叙没推脱,站在原地就开始了。 那杯酒辗转而来,到底是离盛蔷越来越远。 她默了默,转头看向沈言礼,“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在法国的时候,偷偷地喝过。” 那时候,除了繁杂的学业之外,法国国立航大还会定期举办品酒会。 盛蔷那时候好奇,尝了点就回住处睡,也算作是解压的一种方式。 沈言礼把玩她指尖的动作一顿,继而加大力度地攥了攥。 “你能耐了啊。”说着他敛眸睇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自己喝过?” “………” 盛蔷摸了摸鼻尖,沈言礼这是什么语气。 “我也说了是偷偷啊,你当然不知道了。”女孩顿了顿,很快又补充,“你不也喝吗。” 沈言礼看她一眼,“能一样?你一碰酒会醉,我可没这么弱。” “但那时候醉了我会回去补眠。”说到这儿,盛蔷倏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说呢,当初你是不是骗我喝过一回?沈言礼,我当时那么相信你。” 沈言礼利落地包住盛蔷上手而来的小拳头,像是之前做过的那般,放置在唇边印了下,“你又没问是不是酒。” 旧事重提,听他这语气,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很是云淡风轻。 两人小打小闹,动作隐在暗处,再远的人觑见不到。 可肖叙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其实没那么醉,但在这样给沈言礼补过生日加之给叶京寒践行的日子里,某些情愫渐渐地爬上了头。 “蔷妹子,你是不知道啊,在你走之后,也不说滴酒不沾吧,就这包厢,他是真的一次都没来过。” “靠!”说不清是不是控诉了,肖叙张口而来,“搞得我有时候自己过来,都有些不好意思。” 盛蔷听了收了动作,转而看向沈言礼。 一直以来,她都没说让他不来这边。而经常叮嘱的,也只是让他少喝而已。 程也望还在和叶京寒打牌,听到此补了句,“不止,这次说要来,也是肖叙提议把你给带上,他才肯过来。” “就你俩话多是吧。”沈言礼说着,睇了眼程也望手里的牌,“出晚了。” 叶京寒朝着沈言礼点了点下颌,“谢了。” 程也望:“………” 金鼎的包厢灯光昏然。 盛蔷没顾及周遭的一切,就这么望着他。 沈言礼像是有所感知,侧目而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双眸漆然,好半晌才出了声,“再这样看我,我可就不忍了啊。” 盛蔷一直没开口,这会儿听了他的话,眼睫垂着,略侧过身来,就这么崴进他的怀里。 “你之前为什么不过来?” “要我说实话吗。”沈言礼说着,复又补充,“因为懒得来。” 有空的时候,他宁愿和她视频。 盛蔷沉默了很久,没有再往细处问了。 她在这样的寂静里,承受着,明白着。 须臾,女孩复又开口,倏然而起另一个话题。 “今天我过来,你是不是很开心?” 沈言礼揽紧她的细腰,“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因为很重要啊。”盛蔷指尖附在他的领口,轻轻打着转,“你得开心,这是给你补过生日。” 她的声音很轻,可很快,心像是被什么攥着,紧一阵松一阵。 随后,像是脱离了桎梏,朝着某些不可控的方向飞速地疾驰着,直至越过山岭,抵达终点。 这样泛泛而起的变幻,成功地让她噤声。 两厢沉默的档口,她迎向他垂眸看过来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