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页
你别动他的心思。夏夏瞪他,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却没什么气势,他再有钱也不关你的事。 夏军诡异地笑:我就随便说说,原来他真有钱啊?夏夏出息了,长大了竟然能傍上有钱人。你今天要是不给钱,我就在这等着,等你男朋友出来,让他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夏夏咬着毫无血色嘴唇:我有什么怕他知道的? 你没有怕他知道的?你妈在村子里和我乱搞,你从小被我当成狗打,他要是好家庭出身能看得上你?夏军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还有我这耳朵,你这么狠的心,你男朋友知道吗? 夏夏脸色一白:你别告诉他。 两千块钱,多了我也不要,我得拿这钱去看看耳朵。夏军说,明天我来找你,你把钱备好了。 你别过来。夏夏急忙说,我不想让同学看见。 她想了想:我知道工地在哪,明晚下工我去找你。 * 谢淮送上来的奶茶是赵珊琪订的。 赵珊琪最近不吃晚饭,但每晚必点两杯奶茶。谢淮本来不单送奶茶,可赵珊琪有钱奢侈,每每点最贵的奶茶不说,还要在里面加一堆料,算下来四十块一杯,谢淮大丈夫能屈能伸,向钱屈服也只是一个点头的事。 夏夏上楼时,谢淮倚在她宿舍门口的墙上没走。 他静静站着,垂下来的那只手里一颗一颗盘着菩提珠子。 走廊没点灯,暮色透过窗户,月光混着灯光齐齐映在他脸上。 他沉默着不动,像座雕塑,可走近他,在这安静的走廊上又能听见他微弱的心跳声。 谢淮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那仿佛是夏日的阳光暴晒棉被后的温暖,又像清晨草丛里沾着露水的清香。 夏夏说不清楚,就是觉得闻起来舒服。 你怎么还不走?哪怕走廊光线昏暗,夏夏依然低着头,不想让谢淮看到她的脸。 谢淮没回答,而是问:那人是谁? 一个远房亲戚。夏夏如是说。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别人看来有多异常,只觉得已经把情绪波动掩饰得很好了。 走廊里灯光亮了,谢淮瞥到她脸颊的红肿,盘着珠子的手指顿住。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她。 夏夏越过他去开寝室的门,谢淮叫住她:夏夏。 他嗓音清冽:开学这么久,我也没和谁玩得好,唯独看你挺顺眼的,从前说那些话只是吓唬你玩。 我知道你家在常市,南城离常市几千公里,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了委屈没人帮你,你可以告诉我。谢淮淡淡道,淮哥别的不会,修理人的本事最拿手。 我既然承认你是我小弟,就是把你当成自己人,谁欺负你,你和我说。 夏夏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她失神地看着谢淮。 他弯着唇角,笑得一脸痞气:有麻烦要说,知道吗? 夏夏低声说:知道。 谢淮摆摆手走了,她进了宿舍,靠在门板上呼出一口气。 赵珊琪桌上那两杯奶茶没有动过,她最近在减肥,随手把未开封的奶茶扔到垃圾桶里。 * 第二天夏夏睡到中午才起,昨夜脸上的肿已经退了,只留一道浅浅的巴掌印。 夏夏借祝子瑜的素颜霜遮了一下,又跟她借了件衣服穿。 上衣是两件套,里面是件黑色吊带,外面是层透明的纱料衬衫,上面缀着细碎的水钻。 夏夏精致的锁骨和瘦削的肩胛若隐若现藏在透明的纱料之下。 那吊带细细的绳挂在她窄而莹润的肩头,勒出一丝少女独有的性感。 祝子瑜评价:你穿这衣服也挺好看的。 她眼神一变,笑眯眯地问:夏夏你今天穿这么漂亮是要去约会吗? 夏夏背着书包出门,先去学校外的面馆点了碗臊子面,慢条斯理吃完又搭车去电子城逛了一下午。 傍晚五点。 下班的时间,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夏夏站在建筑工地对面,工人下了工,成群结队朝外走。 夏军混在人群里,出门径直朝她走过来:钱呢? 夏夏看了眼四周的建筑工人:你要我在这掏给你? 夏军哂笑:说的也是,那你跟我走吧。 他住的地方是片低矮的平房,和几个工友合租了一间屋子,那片房子被强拆了几间,一半都是砖瓦连绵的断壁残垣。 夏夏走到房门口,停下来不走了。 四周放眼过去一片废墟没什么人来,夏军点了根呛鼻的烟:拿出来吧。 夏夏说:我没有钱。 你成年男人有手有脚,跟我一个学生勒索。她面不改色,越活越回去,脸都不要了? 夏军手指一顿,橘黄色的烟头飘出袅袅白雾。 她打量着夏夏,目光穿过她那轻薄的外套,停驻在她纤细的脖颈和层棱有致的锁骨上。 十年的时间过去,眼前的女孩从奶声奶气的幼女长成亭亭玉立的窈窕少女,出落得更楚楚动人,让夏军心里忍不住一阵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