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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脸上没有笑,她推开谢淮,趴在他床上躺着。 夏夏睡觉很安分,从不多动,只老老实实睡一个床角。 她喜欢侧躺的姿势,总是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看上去极度没有安全感。 刚同居的时候,谢淮对她这样的睡姿很不满意,每晚一定要拉扯着把人按进自己怀里,搂上一晚不松手,久而久之,夏夏也习惯了在他怀里睡着,在他怀里醒过来。 夏夏很久没有缩到床角睡觉了。 她静静躺着,谢淮以为她生气了,不敢嬉皮笑脸,蹲在她面前,先认错再哄她。 你别不理我呀。谢淮抓耳挠腮,那算不上初恋,初恋难道不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吗? 那时候是我年轻不懂事,要不你打我两消消气? 夏夏手捂着眼睛,鼻子翕动,隐约有微弱的水音。 谢淮:你哭了? 他不由分说拨开她的手,见夏夏真的在哭。 她眼里蓄了满满一汪眼泪,原本死死憋着,被他看见再也忍不住搂着他的脖颈哭出了声音。 谢淮僵住,他直觉夏夏不是因为那个初恋的女孩而哭,可他一时也不明白她在难过什么。 夏夏嗓音哽咽: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 什么? 少管所。夏夏指甲抠进他肩膀上的衣服布料里,直到刚刚从乔茹嘴里听到谢淮待了七个月的少管所,她才彻底明白谢淮休学那一年是去做了什么。 谢淮没想到是这件事,无奈地笑:你也没问啊,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他将夏夏抱到床头,让她靠着自己坐好,拿抽纸给她抹点眼泪: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夏夏止住哭,情绪一瞬间失控的时候,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在哭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个老头子要包养我吗?谢淮语气听起来很平淡,我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胡书荣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我一个星期内还清八百万,我当了十六年败家子,除了给他烧冥币就只有卖屁股这一条路走,可我最后还是没去。 他们绑了我妈。谢淮搂着她,下巴无意识架在她头顶的发旋上蹭,我赶到的时候我妈衣衫不整躺在地上,屋子里两个男人都被我捅进了医院,其中一个进了重症监护室,最后判定故意伤人,但我未成年,待七个月少管所了事。 夏夏咬着嘴唇:阿姨她 我去得早,他们只是把我妈衣服扯烂了,还没来得及动手。谢淮眼里带着股狠劲,他们如果真敢对我妈做什么,拼着坐一辈子牢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让你待在我身边了?谢淮轻声说,我怕给不了你未来,更怕保护不了你。 夏夏沉默了一会,问:那七个月里,他们打你了吗? 没怎么挨打。谢淮含糊不清地说,随即看着她笑,心疼了? 夏夏仰头与他对视,眼圈红红地问:如果我也被他们抓走了,你会怎么办? 谢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别做这个设想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也许会发疯。他说。 如果我被他们抓走了,你千万别做傻事。夏夏忽然严肃地说,你现在已经成年了,要付出的代价比从前多得多,没了我你只是失去一个女朋友,可你如果动手,失去的可能是你的一辈子。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要为我悲伤。夏夏陷入自己构想的苦情剧里无法自拔,找女朋友时擦亮眼睛,陈曼希不能要,她太败家,一定会花光你的钱。你记得娶赵珊琪,珊琪温柔又可爱还有个有钱的老爸,你可以吃她软饭,积攒力量东山再起 然后为我报仇。 谢淮先是蹙了下眉,随即起身把她按在床上,埋首在她脖子上恶狠狠咬了一口。 夏夏一阵惨叫。 在目的达到以后,谢淮满意地起身看着自己留下的清晰的齿痕,威胁道:娶谁?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夏夏不敢说了,讨好地搂着脖颈亲吻他唇角。 谢淮回吻,含住她柔软的嘴唇轻轻吮吸: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还承诺你未来? 夏夏甜甜地笑。 谢淮手机响了,他接听,忽然起身穿衣服。 谁啊? 齐达给我带了一箱闸蟹,我出去拿。谢淮说,你先洗澡,我一会就回来。 夏夏看了眼窗外深沉的暮色,大雪纷飞,在地上堆了层厚重的积雪。 她问:明天拿不可以吗?现在这么晚了。 谢淮穿好衣服,俯身吻她额头:齐达明天就回老家过年了,开车路过漳市特意来找我的。 夏夏慢吞吞穿拖鞋:那你注意安全,我去煮牛奶,你喝吗? 喝。谢淮说,记得打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