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我睡不着,有点事想找你们商量。”何稚勉叹了口气。“先回房间再说吧。” 自从宴会上看见朱凤琴之后,何稚勉一口气堵在心里,翻来覆去没法平息。 她以前很少关注过家里的生意,但是她也知道,在自己小时候,父亲的生意刚刚起步,母亲是帮了她很多的,也就是说,万翔集团其实是有何稚勉母亲的一份的,后来何稚勉母亲早亡,何稚勉也从来没有关注过那些事情,在她心里,父母是一体的,母亲的自然也就是父亲的。 等到前阵子半路杀出朱凤琴母子之后,她稀里糊涂地在遗嘱分配上签名,回头想想有点不对劲,但也已经晚了,再者她内心深处,不愿意为了这个事情,跟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父亲闹翻,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结果今天在宴会上又看到了朱凤琴,不仅如此,对方还摆出一副慈母面孔,绵里藏针,气得何稚勉火冒三丈,回来之后她痛定思痛,决定像桑盈所说的那样,自己也做出一番事业来,不仅让别人刮目相看,也想证明给父亲看,他的选择是多么可笑。 至于到底要做什么,她还没有主意,所以一直等到桑盈他们回来,准备找他们商量商量。 陆衡听完,打了个哈欠:“都这么晚了,明天再想也不迟啊!” “不行!”软妹子何稚勉被彻底激发出潜能,咬牙切齿道:“我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老头子刮目相看,再气死那对母子!” 桑盈却很赞赏她的决心,再加上她刚才在车里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很不错,“那我们就来想想法子吧。” 有桑盈发话,陆衡跟打了鸡血似地,也不喊累了,又打电话把张家鸿跟方睿秋从被窝里挖起来,自己受折磨当然不如大家一起受折磨,兄弟就是用来折磨的。 张家鸿倒也罢了,他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一听人这么齐,干脆从家里摸了两副扑克牌出来,又在路上买了一堆夜宵带到酒店。 于是当唯一的正常人方睿秋睡眼惺忪到达目的地时,就看见四个精神抖擞的人围坐成一圈,张家鸿瞥了他一眼:“快过来啊,等你洗牌呢!” 方睿秋:“……你们大半夜的打我电话喊我来这里玩扑克?” 陆衡:“哦,当然不是,玩扑克只是顺带的,这次开会的主题是帮何大小姐想办法对付她继母。” 何稚勉道:“我不需要对付她,只想在生意上赚大钱,让我爸后悔。” 方睿秋:“……你是认真的吗,万翔集团以航运业起家,现在每年的利润有多少,是随随便便就能超过的吗?” 陆衡白了他一眼:“所以要找你们来想办法啊,来钱最快的法子有什么?” 张家鸿眼睛一亮:“贩毒!” 方睿秋、陆衡、何稚勉:“……” 张家鸿:“军火?走私?贩卖人口?” 方睿秋扶额:“我谢谢你了,有没有靠谱一点的?” 张家鸿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啊!” 方睿秋对何稚勉道:“珠宝生意前景也不错,现在中产阶级越来越多,许多人喜欢自己定制珠宝样式,我正打算在内地开分店,要不算你一份?” 何稚勉摇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她就算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也知道原本人家在赚钱的生意,虽说入股投钱,但人家也不缺你这点钱,怎么好白白去占便宜? 桑盈道:“自古以来,女人的钱最好赚,现在稍好的一件衣服都价格不菲,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何稚勉托着下巴叹气:“我也想过了,现在服装业,高中低档都很多,做是可以,但没有三五年,估计是闯不出名堂的。” 张家鸿一拍大腿:“想那么多做什么,人这么齐,先来玩几盘吧!” 陆衡问:“玩什么?” 张家鸿道:“德州吧,这个规则简单,有谁不会的吗?” 桑盈淡定道:“我不会。” 陆衡讨好地摇尾巴:“我教你!” 何稚勉怯生生举手:“我只会基本规则,不怎么熟。” 方睿秋被他们这么一折腾,睡意全飞了:“玩就玩吧,下不下赌注的?” 陆衡道:“当然下了,不下怎么好玩,一注十块吧!” 张家鸿鄙视他:“要下就下大点的,一注一百美金!” 方睿秋耸肩:“我没意见。” 陆衡对桑盈摇尾巴:“你输的就算我的!” 桑盈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好啊!” 张家鸿叉腰狂笑,踌躇满志:“一群挫货,等着看大爷我笑傲江湖吧!” 陆衡打电话让助理拿着他们几个人的卡去提钱,直接把现金拎上来,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直接这么玩才更带感一点。 一个小时后。 众人看着自己的钱大部分都被桑盈赢走,她前面的钱叠成小山,面部抽搐。 张家鸿哭爹喊娘,捶胸顿足:“你骗人,还说自己是新手!” 这不科学! 桑盈轻飘飘道:“我天纵奇才。” 然后拎起最上面那几张零钞,放到张家鸿手上,“乖,赏你的。” 张家鸿泪流满面,无语凝咽。 太坑爹了,其实他们今晚每人一共也就赌了两万美金,结果大半最终都流向桑盈那里,只有小部分被方睿秋赢了,他、何稚勉、陆衡,三个人输了个彻底干净,最重要的是他的男性自尊。 方睿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桑盈看着自己面前的钱,每人两万美金,除了她自己之外,一共八万,她赢了百分之七十左右,五万多美金,折合人民币三十四万多,嗯,不错,存款上又多了一笔。 “明天还赌吗?”她施施然问。 除了陆衡之外,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摇头。 何稚勉最终还是决定往服装方向发展,一来她本身成长的环境,决定了她的眼光和鉴赏力要比寻常人高,二来她不想靠家里,而像方睿秋和张家鸿的母亲这种富家太太,总能帮衬不少人脉。 这个时候,她很庆幸自己认识了桑盈,又通过桑盈认识了陆衡和张家鸿他们,如果不是这几个人,也许她在得知朱凤琴母子的存在时,根本就撑不下去。现在想想,她压根就是从小被养在金丝雀笼里,不知世事艰难,承压能力又低,动辄就觉得受不了,现在看得多了,性情开阔,自然也就慢慢坚强起来。 张家鸿在桑盈回内地之前,特地找了个时间带她去拜见父母,正式上契。 桑盈原本对这件事情可有可无,不过张家鸿十分坚持,张太太人也不错,全然不是陆家那帮人的作派,张父原本对桑盈的身份有些偏见,但老婆儿子都喜欢,加上见过真人之后,印象也大为改观,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从此之后,她也算是张家的一份子了。张家为此大摆筵席,请来亲朋好友,自然也请了同为世交的陆家,陆锦卿和陆周绮云看到桑盈被张家收为干女儿,被张母带着介绍给一个个世交,那脸色就别提多精彩了。 陆锦卿皮笑rou不笑:“桑小姐真是好大的能耐,刚出了我们陆家的门,转头又进了张家的门。” 张太太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皱眉头,老实说,张家跟陆家虽然是世交,但陆家的女人,她也不大喜欢。 “我还以为盈盈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只有我们张家喜欢呢,没想到你们也有收她当干女儿的意思吗?还好我抢先一步!”张太太故意曲解了陆锦卿的语意。 陆锦卿道:“桑小姐这么厉害的人,我们可消受不起,玲玲,我劝你也得擦亮眼睛,免得日后家门不幸。” 张太太微微沉下脸色:“锦卿,我们两家是世交,我才请你们过来,如果要贺喜,我很欢迎,如果是说这种扫兴的话,张家也不会欢迎你们,我还得让我先生去请教陆老爷子一声,难道他派女儿和儿媳过来,是来砸场的?” 有张太太出头,桑盈自然就不需要开口了,她站在一边,微微笑着看她们说话。 陆锦卿脸上火辣辣的,一方面是知道自己嘴快说错了话,另一方面则是被张太太说得有点下不了台,她眼角一瞥,看到桑盈看笑话的脸色,一股气越发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果然碰到这个丧门星就没好事! 陆周绮云忙打圆场,嗔怪道:“好了,玲玲,锦卿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好意提醒一下而已!” 陆衡在一边刺激道:“大伯母,您记性不好,就别出来了,礼到了就好,别等会又忘了项链没拿,这里可是张家筵席,丢了陆家的脸就不好了。” 张家鸿从他们口中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本来也想跟着在一边起哄,被张太太一个眼神严厉制止了,她自己可以说,因为她跟陆锦卿她们是平辈,陆衡也可以说,因为他本来就是陆家的人,但如果张家鸿开这个口,就反倒显得他们理亏了。 但何稚勉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我听说有种病,专门会遗忘事情的,叫老年痴呆症,陆夫人看来只是有病而已,也不是故意的!” 有病两个字还故意咬得特别重。 陆周绮云被他们一人一句,挖苦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陆锦卿在旁边也跟着丢脸,差点就想拂袖走人。 张太太见好就收,笑道:“好了,小辈不懂事,你们也不要计较,都坐下吧,菜很快就上来。” 席上宾主尽欢,只有陆家两个女人食不知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陆锦卿看着陆衡跟着桑盈跑前跑后,春风得意的模样,再看大嫂陆周绮云低头吃菜,连话也不跟她说的样子,心知她还在埋怨自己那天出了那个送项链的主意,不由冷哼一声,越发来火,碍于还在张家宴席上,只好憋在心里,回去之后生生气得大病一场。 那头桑盈吃到一半,电话就响起。 她按下接听键,只听见阿sam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被提名星辉奖最佳女配角了!” 第 53 章 星辉奖,全称是九州星辉电影金像奖,设立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是华夏至今影响力最大的电影盛典,一年举办一次,而且它还有一个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制度,那就是严格规定入场标准。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演员就能收到星辉奖的请柬的,只有在本次参与评选之列的电影参演人员,评委,赞助商和受邀嘉宾才可以列席。当然,如果你的背景足够硬,想弄到一张邀请函也并非难事,不过一般人费尽周折也难以如愿,久而久之,星辉奖比其他电影奖项要更为严格的准入规则就成了一道门槛,许多艺人以能拿到主办方的邀请函为荣,外界也会以此来评断你这个人在圈中的地位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每年星辉奖举办前夕,主办方都会公布邀请函名单,网上就会冒出对某某艺人为何能拿到邀请函提出质疑,为了证明自己是堂堂正正得到认可的,还曾经发生过知名艺人亲身上阵在网上向网友们开炮的事情,这也把星辉奖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换了以前,桑盈当然不可能入席,而这次,凭借着《汉宫风云》这股东风,她也拿到了一张邀请函。这部电影叫好又叫座,不仅获得十项提名,还是本次星辉奖的大热门,恐怕就连制片方当时也没有想到一部古装历史电影会有如此出彩的表现。 “不过就算这样,你的胜算也不是最大的,”阿sam话锋一转,“这次跟你一起提名的,实力都很强,杨琳演的戚夫人也同样得到提名了。而且《汉宫》还提名了最佳影片,男主角,女主角等奖项,你也知道,周默怀的实力雄厚,夺冠呼声很高,李雍表现也不赖,如果《汉宫》能拿下男女主角的话,估计评委为了公平分配份额,估计就不会再让你拿最佳女配了,起码会把机会让给别人,所以也别高兴得太早。”他也不知道是在给桑盈打预防针还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