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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圆带着他们去了太初仙门后面的深山里,来到山脚下,不走了,让他们各自采药去。既然这么闲得蛋疼就去捉几只人参啊何首乌啊啥的。 许镜清说不行,山里有毒蛇猛兽,不放心她一个人,说她修为低微,不足以抵挡。 谢灵砚一听就不高兴了,“大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纪师妹。” 纪圆满不在乎,蹲在一条小溪边捧水喝。 许镜清不解,“我说错了吗。”他转头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水木双灵根没错啊,还是较差的那种,修为也基本等同于凡人。 谢灵砚一直觉得师妹跟他是一类人,但其实不然,两个人根本的区别就在于,一个要脸,一个不要脸。谢灵砚被人戳到痛处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紧张兮兮跳起来,而纪圆则是一条死鱼,连个身都翻不了,因为已经粘锅了。 已经有点习惯许镜清的说法方式,她蹲在溪边看着水里的自己,还附和着:“是的,许师兄说得没错。” 谢灵砚抿唇,有点不太高兴。许镜清负手立在溪边,看看师弟又看看师妹,说不管你们有多差,当师兄的都会把你们保护好,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纪圆顺嘴说了一句谢谢您嘞。 她一直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修为低也不往危险的地方凑,这条小溪往南就离开护山大阵的结界了,所以她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去,人也走累了,说就在这里休息,脱了鞋子坐在溪边上泡脚。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采药,就是想把人支开,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清净清净。溪水流动冲刷着,冰凉凉的,她选的位置好,刚好在树荫下,白嫩嫩的脚丫子踩在圆润的鹅卵石上,一片裙角不小心垂落,浮在水面随着水流飘荡。 谢灵砚看了一眼,匆匆转移视线。许镜清动也不动,站在她身侧观察周围的地形,蹙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镜清不动弹谢灵砚也不动弹,他谢灵砚不是大傻子,才不会把独处的机会让出去呢,心说大师兄忒霸道,就这样把人占着,委实过分。那他也要占着,不让,说什么也不让。 许镜清哪知道谢灵砚那鬼脑壳里在想什么,纪圆则双手搓脸,郁闷得不行,心说我纪圆是有多大的魅力啊,这俩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定人不放。人家也不想嫁豪门,也不想飞升成仙,就想过个普通人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 许镜清看了一会儿,足尖一点飞到半山腰上,右手往前推,却感觉到阻碍,他悬浮在半空,回头说:“这里有结界。” 那当然了,连纪圆都知道,“你不知道吗,这里据说是第一任掌门飞升的地方。” 大能飞升时引天地灵气相聚,飞升之地会出现一个被结界保护的小境界,据说里面有稀世的珍宝,算是前辈留给后辈的礼物。 结界可以打开三次,每次能取走一样东西,三次之后,结界会彻底消失,小境界也就不存在了。 这些都是入门时必须要学的‘企业文化’,更多的还包括修为境界的等阶划分,仙门发展历程,历代掌门长老人物传,她都还记着呢。 经过几千年,这个小境界也只被打开过两次,还剩这最后一次,一直留到现在。 这个地方谢灵砚也来过几次,掌门说过小境界谁能打开宝物就归谁所有,所以很多弟子都来尝试过。但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一个人能打开。 谢灵砚说:“我曾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来研究这个奇怪的结界罩,但都没有办法破开。”他刚说完又有点后悔,大师兄既然是第一次来,那万一待会儿他打开了,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果然,谢灵砚话音刚落,许镜清便从颈后抽出了千仞剑,“那是因为我没有来。” 纪圆和谢灵砚同时看向他,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逼王气质感到震撼。 许镜清伸出左手往前打了一掌,隐藏的结界罩显露出原本的模样。那些作为掩盖痕迹的自然草木消失了踪迹,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结界罩,如倒扣的大碗,里面隐约可见不同于外面世界的形状怪异的花草藤蔓。 许镜清举起剑,引动剑气,长剑上白光闪耀,两座高山之间的沟坳里突然刮起狂风,吹动他雪白衣袂在身后猎猎飞扬。 他举起剑,毫不犹豫朝着结界罩劈下。 “砰——” 一声巨响后,整个山谷都跟着震了一震,这个小境界显然不满被如此粗暴的方式打开,几乎是rou眼看见的气劲自结界罩身上漾出,如狂风吹扫落叶,毫无防备的纪圆和谢灵砚同时被气劲掀飞,去往不同的方向。 危急中谢灵砚想拉住她的手,可他半招法术也使不出来,一切来得太快了。他看着她像风筝一般高高飞上了天空,因为修为低,比他飞得还要高还要远,他快落地的时候她还在天上飞着。 刚才还说不会让他们受到一丁点伤害的大师兄,仅仅只是用剑气与结界相碰撞而产生的气劲就把师弟师妹铲飞了。 也许是已经飞得足够高,纪圆在坠落的瞬息空档里为自己结了一个小小施雨诀。 因为每日都有长时间大氛围的使用,施雨诀是她唯一烂熟于心且蓄力时间最短的法术。 在即将坠落的时刻,她身下出现了一大团绵软的白云,她调动这云层里的水汽为自己施加保护,减缓了下坠的力道,落在山顶上,随后再次被树枝减缓了下落的趋势,有些狼狈地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