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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里又嗡的一声,像被人狠狠敲了一记闷棍。 他怎么可以这样啊,就这样说出来了,这样暧昧的情话,却只是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就像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的自然。 但她偏偏就知道,这样的平常,是来自于他的内心。他从来不会伪装,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 他说想她,想见她,说睡不着了,说舍不得,都说真话。 他从来不会撒谎的。 “许镜清。”她轻声喊。 他抬起头与她对视,握着她的手,没出声,等待她的下一句。 可是,要怎么说呢,喜欢吗,是有一点的吧,可是,她心里还是有过不去的坎。 她不想跟扯上关系的,她始终是没把自己跟他们当做一类人,就像去朋友家做客,再怎么舒服也不是自己家,放不开手脚,客气着。 可是情感和真心无法作伪,不管再怎么端着,绷着,还是无法避免陷落。不止是许镜清,身边所有的人,对方报以真心,她怎么敢回以虚情,会良心不安的。 纪圆说:“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吗?” 许镜清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又不是聋子,到处都是传他们之间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啊,就算他不明白自身的感情,也该明白这么做代表了什么,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他牵了人家,抱了人家,是要负责的嘛。 以前是觉得自己被讨厌,不敢说,现在既然她问起,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时机。 他说:“我……”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存在。” 其实这真的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叶灵予坐在床上眯着眼睛看他们,问:“你们是不是把我当死人来着,我就说怎么天天晚上听见有人说话,我他娘的还以为闹鬼了?” 床下两个人手拉着手正准备互相表明心意,就被她打断了。她还很生气呢,说许镜清啊许镜清,你可真有本事啊,半夜三更跑我这里偷人来了。 纪圆哭笑不得,说你听我狡辩,叶灵予说师妹啊师妹,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背着我偷汉子,你晚上点那个香是不是有问题?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纪圆说是,但是那个东西真的只是安神,并没有什么坏处,是你自己睡得太死嘛。 叶灵予直摇头,像被妻子背叛的丈夫,“我真的没想到,你在我身边还一直惦记着别的男人。” 纪圆心说那你不知道的事可太多了,我们还抱在一起睡觉来着。 得了,现在谁也别想睡觉了。 三个人坐在桌边,呈鼎力之势,叶灵予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茶,“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纪圆说:“我觉得叶师姐你这么聪明,仔细回忆回忆,应该能想得到。” 叶灵予记起来了,出来的第二天早上师妹是问她宝墨山在哪来着,“是第二天?” 纪圆手指头在脑袋边转圈,“开动你的小脑筋。” 叶灵予说:“当天晚上!”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么喜欢黏在一起,当初为什么不一起去?许镜清也真是个狠人,这么来回跑也不嫌累。 许镜清还真不觉得累,尽管大家都觉得他一定很累,但对于他来说是好事来着。累好啊,受伤也好啊,看着可怜兮兮的才招人疼嘛。 叶灵予叹了口气,“那你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镜清说:“第一次睡觉的时候。” 纪圆说:“就前两天。”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叶灵予人麻了。 她强撑着没睡,等着半夜捉鬼的,鬼没捉到,捉了个jian夫。半梦半醒间,两个人的话听了一半一半,有点起鸡皮疙瘩。 本来有点生气的,师妹给她下迷糊药,许镜清偷人,但心里同时又充斥着一种异样的情绪,简而言之就是酸吧。 叶灵予发不了脾气,人家情投意合哪轮得到她来反对啊,她退出好了嘛。起身拿上外衣,临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其实真的没不用偷,我难道还能不让你们在一块儿吗?”虽然她确实有这么做这么想过,不过也只是闹着玩。 纪圆说:“真的不是偷,我们光明正大的。” 确实是光明正大的,只是他每次都是夜里来,看起来比较像偷而已嘛。 . 叶灵予一走,气氛却变得奇怪紧张,最适合表白的时机已经过去。 纪圆牵着他起来,“去床上睡吧。” 许镜清拉着人家手不放,说不睡了,就想看看你。 纪圆说:“再过几天是我的生辰,你来,我们一起过好不好,过完正好一起去遥山界送药。” 也不算是真正的生辰,准确说应该是五年前来到这里的日子,算一次新生吧,说是生辰也不为过。如果不是意外来到这里,五年时间,她坟头草今已亭亭如盖矣。 许镜清说:“是七月初七吧,七巧节那天。” 纪圆惊讶:“你怎么知道?” 许镜清说:“那天也是我的生辰。” 啊,这么巧! 纪圆问你怎么知道我生辰,许镜清说早在他盖房子那会儿,硫金院就把他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配过了,说大师兄和小师妹居然同一天生辰,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