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功成身退
“但是在你醒过来之前，在你爸妈赶我离开之前，我是不会走的，不管你多讨厌，我都不走，”向柚柚弯了弯唇角，“如果你不喜欢我在这儿，那你就亲口对我说啊。” 萧穆春一如既往的安静着。 “唉。”向柚柚幽幽的叹息。 有很多次，她想过一个问题，遇见萧穆春到底是对还是错，在自己并不坚定的时候玩笑般接受他提出的交往请求是对还是错。 很多次，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 但是现在，不管她遇见萧穆春是对是错都不重要，重点是萧穆春遇到她算是一错到底了。 如果没有她，他一定好好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子。 如果没有她，他一定正坐在萧氏的大楼里，决策着集团的未来。 如果没有她，穆羽一定还是那个优雅的妇人，夫慈子孝。 向柚柚忽然就替萧穆春不值起来，也更加讨厌自己当初举棋不定，顺其自然的态度。 那时候坚持一点，离他远远的，不给他任何希望，或许什么事儿也不会有。 或者交往后坚定一点，不要遇到困难就先行退缩，应该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自己不想委屈，就无视他的所有感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自打和齐景丰分了以后，向柚柚觉得她是有点不信所谓的爱情了，多虚无缥缈啊，今天说爱你，明天也许人就消失了，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频繁的相亲，找对象，不过是为了完成婚姻大事，为了给长辈一个交代，抛却这些因素的话，她才懒得相亲找男朋友。 对于萧穆春，从一开始她就有太多犹豫，因为她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就对她穷追猛打，死心塌地的。 能得到萧穆春这样的男人的爱，或许是个女人都该受宠若惊，向柚柚也受宠若惊，只可惜，她的受宠若惊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想退缩。 因为她不知道萧穆春的死心塌地能维持多久，萧穆春越是在她面前小心翼翼，越是对她好到无微不至，她越是心里没底。 她不相信的或许不是爱情，而是他这个人，他实在太好，好的让她自卑，对，归根结底是她的自卑，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是自卑的，至少在他面前。 她张牙舞爪也好，凶巴巴也好，都有些刻意的成分，她用虚张声势来掩盖自己的懦弱。 经过那么多日子，她看到了萧穆春的真诚，她也一点点的说服自己彻底接受这份感情，但是萧穆春父母的出现给了她莫大的打击。 先是穆羽找她那一次，后来萧穆春又这样那样的怀疑，照片的事是最后一根稻草，她就想算了，分了大家都轻松，殊不知却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现在，她只想尽一切所能使萧穆春醒过来，弥补她犯的错误。 今后，他不理她也好，不爱她也好，向柚柚觉得自己都能欣然接受。 有什么不可以谈的呢，非得意气用事，口吐恶语的把人逼到绝望的边缘。 之前她真的做错了，大错特错！ 当晚，向柚柚就趴在萧穆春的病床边睡的。 本来是对着他讲话，讲到最后觉得很累，又困，陪护床也懒得去支了，索性就直接趴在他的床边上眯一会儿。 可能太累了，没成想这一眯就是一夜。 向柚柚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才醒来的。 总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一只停留在空中的手，手上还一缕她的发丝。 顺着那只手臂看到的是萧穆春的脸。 向柚柚有一瞬间的愣神，因为她看到萧穆春是睁着眼睛的。 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萧穆春确实是睁着眼睛的，而且还在看着她呢，向柚柚下意识尖叫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并确认，萧穆春醒了。 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怎样，向柚柚竟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醒了？你等着啊，我去叫人来。”说完，飞快的跑出了病房。 其实哪还用她叫，刚才她那一嗓子尖叫，已经把护士惊动了。 萧穆春醒了。 这个消息过于轰动，医生一拨一拨的来，萧震来看过之后急忙派司机回家去接穆羽。 电话中，他激动的难以自抑，“小羽，快点，快点来医院，儿子醒了，对，真醒了，你看，我骗你干嘛，这能是开玩笑的事儿吗？快点来，等等，你好好打扮打扮再来，哎，好好好……” 穆羽来了，搂着萧穆春又是一顿哭…… 终于，大家念及他是个刚苏醒的病人，给了他安静的空间。 阳光透过拉开的窗帘照在床上，光线亮的有点刺眼，萧穆春眼睛半睁半闭，靠卧在枕头上。 “萧少，您要喝水吗？” “萧少，如果无聊的话，要不要给您找些书来看？” 一会儿的功夫，小护士已经进来了两次，殷勤的问他是否有什么需要。 萧穆春随意的瞟了一眼她，淡淡的笑了一下，“除了安静，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哦，好的，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您有什么需要的话请按铃。”小护士轻轻走了出去，心中在感叹，一个男人怎么会笑的这么好看，迷人，就连拒绝都让人无法生气。 看着关闭的房门，萧穆春微微皱了皱眉，他的脑子里想着那个奔跑出去的身影。 说是去叫人，人倒是叫来了一大堆，她自己哪儿去了？ 向柚柚一去不复返，让萧穆春十分不解。 或许是去干什么了吧，比如出去买东西？ 想到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真让人恨的牙痒痒啊！现在回忆起来，萧穆春都还觉得心像被搅来搅去一样的疼。 可是睁眼的那一刻看到她就这么趴在自己的病床边上，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不是说对他没感情？不是说他跟其他男人相比并没什么不同？那为什么还来关心自己…… 一直到天黑，向柚柚都没出现。 萧穆春心里烦躁，穆羽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正揉着眉心，把她吓了一跳。 “儿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没有，妈，我挺好的。” “那就好，儿子，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厨师做了送来。”穆羽笑眯眯的问，脸上的笑慈爱到极点，萧穆春醒了以后，穆羽精神跟着好了很多，看起来跟以往无异。 “我不饿，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大病初愈，要好好补补身子，这样，妈回家去做几道你爱吃的菜，你等着。” 想起那天不欢而散的晚饭，穆羽就后悔愧疚的不行，得亏萧穆春醒了，否则，这一辈子她都过不去这个坎。 “妈，你别忙了，我真的没什么胃口，这样吧，让人弄点粥好了。” “好，妈让人给你熬鳝片粥，从小时候你就爱喝这个。”穆羽急忙给家打了电话，让厨师熬粥送到医院里。 萧穆春犹豫再三，还是跟穆羽开口，“妈，她呢？” “谁啊？” “柚柚。” 这可把穆羽问住了，她哪知道向柚柚哪儿呢，萧震跟她说这几日专家组要对萧穆春进行封闭治疗，不能探望，所以这几天她根本没来医院。 穆羽眉头微微皱了皱，怕刺激到萧穆春，倒是没说什么难听话，“她？儿子啊，妈不知道啊。” “您怎么会不知道？”萧穆春半信半疑，向柚柚早上还在，就算走时不跟他打招呼，跟别人应该会打招呼的吧。 “儿子啊，妈真不知道。” 穆羽的表情不像是说谎，萧穆春没再多问，心里猜测难道向柚柚是偷偷来看他，瞒着他爸妈的？ 厨师的速度真够快，很快粥就送来了，可能是为了赶时间，粥熬的太心急，萧穆春觉得味道没有以往的好。 “多喝点。”穆羽看他碗空了，急忙给添，一边心疼道，“这些天都没吃东西，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喝完粥，萧穆春借口要休息把穆羽支走了。 穆羽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按铃叫护士进来。 小护士还挺高兴，“萧少。” “早上那个女孩呢？”萧穆春开门见山问了，怕护士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又解释道，“就是本来在病房里守着我的，然后早上跑出去那个。” “哦，您说向小姐啊。” 原来人家知道他说的是谁，萧穆春忙不迭点头，“对对，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护士如实回答。 这答案真让萧穆春感到头疼，他差点就要怀疑是不是这些人串过口供还是怎么着，怎么问谁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他没好气的问。 不知道是不是此刻的他毫无微势可言，护士一点不惧怕他，反而羞涩笑笑，“萧少，我真的不知道，不然我帮您问问医生，或许他们知道向小姐去了哪儿。” “快去。” 小护士行动迅速，没多久就回来了。 “向小姐走了。” “医生说的？” “萧董说的。” 萧董？萧穆春寻思半天，“你是说我爸？” 小护士猛点头，“对啊。” “我爸呢？” “跟医生聊天呢。” 萧震正在办公室跟医生说话，谈论的自然是萧穆春的情况，还没说完呢，刚才来过一趟的那个小护士就又来了一趟，听说儿子要找他，萧震二话没说，就把医生晾那儿走了。 萧穆春听萧震说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合着向柚柚在这儿陪他是为了配合医生给他治疗？现在他醒了，她任务完成，功成身退？ 这都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