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净化魔功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他念诵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个字,就好像有力量一般,一声一声在屋子里回荡。 屋里明明没有灯,但这一刻,似乎有光从里面透了出去。 慢慢的,夜沐似乎安静了一些,即便她表情还是很狰狞,但她原本紧绷的手,已经垂下去了。 而这时,无声又靠近了一步,这一次,他站在了夜沐触手可及的地方,夜沐只需要动动手指,他便必死无疑。 眼前明明是凶兽,而且还是一旦脱缰,便无法控制的凶兽。 但无声看着她的眼神却出奇的温柔,因为他能看到,在夜沐可怕的眼神背后,潜藏着的清明。 在夜沐越来越平静的呼吸中,他用最温和的声音继续唱诵。 “……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可就在他念到这一句的时候,夜沐突然将他抱住了!然后在无声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口她咬得极狠!无声闷哼了一声,一动不动,若不是夜沐身高不够,这一口,就应该是咬在他的脖子上的! 如果是脖子,无声估计也就死了。 夜沐嘴里发出“呜呜”的撕咬声,双手将无声抱得紧紧的! 明明一块rou都要被咬下来了,但无声却还是抬起一只手,去抚摸她的发。 嘴里的经文停顿片刻,继续念道。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因为夜沐用力了一下,无声再一次倒抽一口冷气,下一秒,他将手按在了夜沐头顶,一种至清至柔的内力,开始倒灌入夜沐的体内。 她几乎是立马就松开了无声,片刻之后,满脸是血的她抬头愣愣的看着无声,除了那双极其可怕的红色眼瞳,她面部表情完全放松,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孩子。 无声一边疏导内力,一边念诵经文,不过这一次,夜沐没有咬他了,而且还在他的经文声中,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只是这一次和以往无声给夜沐疏导时不同,他脸上浮现出坚毅的表情,无尽的内力倒灌入夜沐体内时,他的脸色开始苍白! 很久,或许只是一瞬,一道小小的女声,打断了无声的念诵。 “可以了……”夜沐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神志,“可以了,不用再疏导,我已经清醒了。” 但无声,却没有停下来。 “可以了!”夜沐有些急了,她想推开无声,但她手中的链子哗啦一响,将她的行动拦住了,而无声,则是紧紧抱住了她! 不动用内力的夜沐,不是他的对手。 “别动。” 他压抑着痛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夜沐有些慌了。 “你在做什么?你停下来啊!” 无声没有回应,而是将她抱得更紧! “我当年做错的事情,我必须弥补。而我对你的亏欠,就让我……用命来偿还吧!” “你……” 夜沐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无声伸手封住身体八个大xue! 她身体顿时不能动弹,而无声飞身到她身后,手指轻点,引导她盘腿坐在,然后他也坐下来,从身后传功给她! 他修炼的是至清至柔的清心诀,与夜沐修炼的寂灭神功,刚好是两个极端,如果他想完全净化夜沐体内的魔功,仅凭他现在的功力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还献上了自己的生命力! 于是,在夜沐看不到的背后,无声俊美的脸越来越苍老,眉毛渐渐变得花白,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容颜,但也很清楚,他此时的模样很丑,他不想被夜沐看到。 夜沐心慌不已,她想制止对方却不能够,尤其她发现对方竟然在净化她体内的魔功,她慌了,大声道! “无声,你难道不要命了吗?!”她百年魔功,其实无声能净化的?他就算内力耗尽也不能啊! 可她动弹不得,而无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应该听陛下说了,你会有今天,都是我无声,一手造成。” “不,这不是你造成的!”夜沐迅速反驳他,“寂灭神功本就可怕,就算你当初没有那么做,我也未必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听夜沐的语气,竟是半点都不怪他,无声笑了,即便他面皮松弛下来,但是他此时的笑容依旧绝美。 “或许不是吧……可是为你而死,我甘之如饴……” “无声……” “夜沐,你知道么?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今生唯一认可的人,所以对不起你,我很难受,每一天,都在被自己的心谴责着。” 夜沐还想劝她,可无声已经激发了寂灭神功,寂灭神功开始吸收无声的内力,就像抽干之前被她杀掉的那些人一样,此时无声,也在缓缓的,被她杀气! 夜沐脸色煞白,因为寂灭神功一旦开始,她自己是无法停止的…… “无声,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夜沐深深的闭上眼睛,“我从来不曾怪过你,你原本根本不用这样做!” 她希望无声活着,而不是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即便墨临渊说无声对不起她,可她还是不忍心。 因为在她心里,无声还是那个会在她难受的时候帮她,会在她睡不着的时候,给她念经,会更她偷偷下山,一起打架的人,哥哥一样的存在,不管他做了什么,她从未想过让他死啊! 眼泪不停的落下来,而身后,无声的声音却出奇的轻松。 “小沐儿,你应该知道了我身世吧?其实,我很讨厌这个身世,我从小就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做和尚……” 他哑然笑了,“可是我父亲是那么喜欢我母亲,他告诉我,我只能做和尚,因为我入世,很容易就会给我母亲带去灾厄。” 他说到这,表情极其凄苦,眼前似乎回忆起当初,他父亲同样凄苦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