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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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黑色游轮(28)…… “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特别去注意一个带货的?能让他们上了这艘游轮就已经是额外的恩赐了,难不成我还要时刻的注意着,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阿鼠冷笑一声。 “我记得,你很喜欢那个bobo。”廖家良笑得意味深长:“怎么?还没得手?不过是一个带货的,还能翻出你鼠哥的手掌心吗?” “我玩女人,也要轮到良哥过问了?” “自然是轮不到我过问,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是个条子……”廖家良挑了挑眉,声音拖的老长,在观察了一番椅子上坐着的人的神色后,接着道:“条子成功上了船,你说这件事我问一下,过分吗?” 阿鼠闻言,缓缓地眯起了眼,调整了一下坐姿后,微笑着开了口:“警察?良哥怎么这么肯定的?她亲口告诉你的呀?” “呵……”廖家良冷笑一声,转身走到了舷窗边往外看了看,这会儿外面天色渐亮,下面的甲板上已经开始有船上的工作人员来回走动了。之后,他又回身走到了电视柜前,从上面拿起那杯对方刚刚没有喝的酒,抿了一口:“算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吧,如果死人也会说话的话。” “她死了,很可惜吧?”他定定的看向男人,笑得有些残酷:“也不知道,临死前你有没有搞上她,倒是我的失误,当时把你也叫上好了,没准如今你还欠了我一个人情呢。” “良哥真会说笑,听您这话的意思,是您杀的人?”阿鼠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面上相当的无所谓,好像只是在欣赏自己叫上的皮鞋纹路一般:“杀了就杀了,什么时候来这种事都要敲锣打鼓的到处通报了?” 廖家良:“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对这种事感兴趣,老子这辈子感兴趣的只有两件事,女人和钱。” “再怎么说,这个bobo都是你手底下的带货人,当初是怎么选上来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让一个警察混进了游轮上,这次交易如果出现了偏差,算谁的责任?咱们又怎么确定,她手上没有任何不利于老板的证据呢?还有就是,这里没准还有她的同伙呢。”廖家良在椅子前不远处来回踱着步,皮鞋落在地板上,声音脆响而又带着一些节奏:“阿鼠,你这么聪明,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怀疑我也是条子。”阿鼠倒是很淡定。 男人满意的笑了笑:“那你觉得我想的对吗?” “不对。” 廖家良定定的看着他,忽而笑出了声:“老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生气极了,势必要将剩下的叛徒都揪出来。对与不对都无所谓,我现在只需要走到老板面前,把这个女条子和你的关系如实说出,你可就有苦头吃了。” 阿鼠眼神闪烁,岂止是有苦头吃,万鵬这人生性多疑,他即便是清白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他和bobo就真的没有关系吗? “你要是问心无愧,不如和我走一趟?”廖家良说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伸出了手,目标是对方那脆弱的脖颈。 阿鼠瞬间眯起了眼,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向后倒去。等到摔在地上的时候,完美的用腿抵挡住了男人的攻势,并且用力一踹,趁机一个旋身脱离了攻击范围。 二人之间距离大概在两米左右,就这么站在那里互相对峙着,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果然。”廖家良像是丝毫不惊讶于他的反攻,也不多废话,抬起右腿直接就奔着那个脑袋去了,竟是没有半点留情。 砰、砰、砰。 rou体与rou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阿鼠并不惊讶于他的招招索命,也同样用上了十分凌厉的招式去阻挡和反击。此时二人都打红了眼,俱是满腔怒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即使是如此激烈的场面,两个人却十分默契的,除了拳脚相交之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似乎各自有着各自的顾忌一般。过了几分钟后,他们的体力都因为这种竭尽全力的搏击有所下降,在身手上算是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阿鼠转着眼珠子,大脑开始飞速旋转想着别的办法的时候,对面的廖家良脚下忽然就踩到了混乱中掉落在地的杯子,整个人就是一个踉跄!他适时的抓住了这个机会,飞身上前直接把人给扑倒在地,用膝盖顶住了对方的头,将其压制的死死的,用力的把对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卧……槽……”廖家良因为剧痛,脸都白了。不过他仍然不肯示弱,反而吭哧吭哧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冷笑出声:“你果然是内鬼,杀了我啊?要是被别人发现我死了,你也逃不脱!” “怎么会呢?”阿鼠将手精准的掐在了他的喉咙处,略微用上了力气:“你死的原因会有很多种,说是内鬼杀的你,可是谁又知道内鬼是谁呢?” 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廖家良却没有露出任何惧怕的神情,反而只是笑:“听说警察不会杀人,今天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他一笑的时候,喉咙处发出了轻微的颤动,就算因为缺氧而憋得满脸通红,嘴上也不肯少占半分便宜。 阿鼠顿时又加重了一些力气,直到身下的人都快要翻白眼了,他才咬牙切齿的松了手。扭过头四处打量起这房间来,似乎在找有没有什么趁手的物件。 廖家良深吸了几口气,堪堪从窒息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见状继续刺到:“哎哟,你们条子还真是爱祖国爱人民,今天你要是不杀了……呜呜呜……!!!” 他余下的话都被对方突然塞进嘴里的东西给堵了回去,闻着鼻间那若有似无的异味,他气的登时就想从地上翻身而起。多损那,竟然用他脱下来还没洗的袜子来对付他! “老子现在真他妈怀疑你是怎么爬到这一步的,靠的是什么?话多吗?简直没有脑子!”阿鼠一边扯下床单捆在了男人的手上,一边愤愤不平的念叨着,对于自己之前竟然折在这种智商的人的手底下,觉得肝疼。 然而就在这时,卫生间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他顿时全神戒备,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后腰的位置。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从卫生间内闪出了两道身影,竟是昨天夜里在赌场看到的言老板,以及他身边那个万般风sao的女人。 垂眸看了看仍旧被自己压在地板上的男人,复又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二人,他开始在心中盘算着今天能够成功离开这里的几率有几成。虽然心中泛起了阵阵疑惑,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做过多的考虑了,想到这心里不免更气了几分,膝盖自然用力的往下压了压,要不是因为下面这傻逼设的局,他又怎么会如此被动?! 到底是大意了,之前想着快要收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惹对方起疑心才跟他回了房间,未曾想会落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微微皱起了眉,那团疑惑愈发的浓重了。为什么这两个人明明隐藏在一边,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胖揍廖家良呢?他们真的是一伙的? “呜呜呜呜呜!”廖家良开始了剧烈的挣扎,然而每一次反抗都被身上的人无情的镇压了下去。 叶竹看着他那副惨样儿,觉得有些于心不忍:“阿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他先松开。” 阿鼠神情没有半点放松,将方才发生的事儿的所有细节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就升起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面对着那明显毫无敌意的两个人,他在心中默默地衡量着情况的利弊,如果他放开廖家良之后,三人忽然刁难,他要怎么办。 “唔唔唔唔唔唔!!!!”廖家良这会儿也是连脸都不要了,整个人好像是一条大rou虫,不停的扭来扭去。 “……”阿鼠见他前后反差如此巨大,多少也有那么一丢丢的震惊,最终先是抽出了一把枪,这才松开了身下的人,起来向后退了两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对面的三人,精神上没有丝毫的放松:“你们到底是谁?”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叶竹摊了摊手,面对枪口,面上不见半分紧张,似乎笃定了他不会开枪一样。 而地上的廖家良终于自我挣扎着从尚未打结完成的床单里挣脱了出来,吐出袜子不停的呸呸呸,紧接着干脆坐在地上仰起头,脸上满是控诉:“我好心好意帮你们,你们俩就这么对我?!他这人真是损到家了,往我嘴里塞袜子你们是没看见吗?!” 不计较挨了多少拳、被踢了多少脚,光在这计较那双臭袜子。 这跑偏的关注点让阿鼠的眼角微抽,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内心深处更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和这么个玩意儿是同类。 “你也是……”阿鼠将枪口对准了地上的廖家良,余下的话没有问出口,只是不解的皱了皱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找上我?”语气带着责怪,现在是收网的关键期,他们私下里有接触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廖家良被他的态度气的呲了呲牙:“你当老子乐意呢?!我刚才说的事儿又不是假的!你动动你那上锈的脑子,好好想一想,ok?” 不知道两个人戏演的久了一时间出不来,还是原本就互相之间气场不和,就算眼下挑明了身份,仍旧互看不顺眼。 阿鼠愣住,眼底闪过一丝悲伤:“bobo……真的死了?!” 第130章 黑色游轮(29)…… “那还有假?我亲手把她的尸体捞上来的,当时我也不知晓她的身份,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出了命案不上报,只能私下里冒险联系了上面。”廖家良说到这的时候,神情也有着些许的忧伤:“这两位是隶属于部里的特别调查组的成员,因为上面要求不能影响最后的收网工作,所以才会这样。” 挨过揍之后,男人倾诉欲望特别的充足,噼里啪啦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个通透,包括之前对他的试探及怀疑,都交代了出来。 阿鼠有些哭笑不得,感情自己之前被当成了嫌疑犯了?亏得昨天晚上面对叶竹的勾引没上套,他当时是顾忌着女人和廖家良之间的关系,万一要是为了维持人设撞了上去,怕是要倒霉了。 “你认识bobo?”在一旁久久没有开口的言宇,终于问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不……”阿鼠摇了摇头:“我们这些卧底,互相都不认识,就怕万一撞到了一起,露出破绽让别人发现。平日里如果有点什么发现,都是要自己找机会去见自己的联络员的。” 言宇眯起了眸子,稍微歪了歪头。 见状,阿鼠反应过来他们想知道的是什么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松懈了身子走到了床边坐下:“你们是不是发现我打她的那个视频了?说实在的,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她是卧底,有过几次接触不过都是正常交流,偶尔情况下,我会为了掩人耳目,没事儿口花花的调戏几个女性的带货人,仅此而已。” “不过就是临上游轮之前,我再次把那几个带货人叫过来发货,期间我注意到了bobo举动十分可疑。她当天背着一个包,不停的转来转去,另一只手扶着那个包包跟着身体一起动。我特意从她前面走过两个来回,果不其然发现了包里面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还能是什么?不是录音笔就是摄像机。”他在诉说当时的情景的时候,眉眼间多少带着点无奈:“顿时我就联想到了我们省厅派下来的其余几个卧底的身上,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是也基本可以确定了。不得不说……她有些太蠢了……” “虽然前面几次,她的表现都没有引起我的注意,证明自身的实力还算可以,但她有些过于激进了,急于得到些确实的证据,从而选择了铤而走险。可当天并不是我自己在那间屋子里,周围至少还站着三个嫌疑人,为了避免那些人发现异常,只能我先下手为强了。” 他和石盼波起了冲突,旁人的注意力就只会放在他的身上,虽然对方受了点皮rou之苦,总比被人发现了回头抽筋剥骨死无葬身之地的强。 没错,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能够说的通了。 “那你们在登上游轮之后,有见过面吗?”言宇继续问道。 阿鼠回忆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但也只见过那么一次,刚刚登船的那天晚上,我有去他们带货人的房间里挨个收货。不过当时因为身边还有别人,所以我和她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她学乖了不少,听话的吐出了货,马上就交给了我。” 说到这,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眼神也乱飘:“当然了,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我在言语上不是那么的……” “之后,就没再见过了?”言语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接着又开了口:“让那么多带货人上船,成本可不小,收货之后就没有事情做了吗?” “怎么会,严格说起来万鵬这趟生意还没完全结束呢,游轮上的确有一部分是他的顾客,但是最主要的一个可不在这边,这也是我们迟迟没有选择收网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同僚的死刺激到了他,阿鼠倒是没有扭扭捏捏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十分清楚:“等到完成了那次交易,这些带货人还有用的,要把万鵬得到的东西用老办法带回去。” “至于bobo……收完货之后我的确没有再近距离接触过了,不过游轮就这么大,远远的看到过几次。她和其余几个带货人混迹在一起,经常出入夜店之类的地方,应该是想套情报吧。这也算是这帮带货人的隐形福利之一了,最起码能够在游轮上享受的过十几天好日子,有的聪明的,还能从大款身上捞到不少的钱。”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回廖家良没等言宇回应,就率先说道:“让人给勒死之后装进了行李箱里,而且在她的身上还发现了我的dna,你说这事儿多邪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天地良心,她的尸体还是老子冒险从海里捞上来的呢!现在我们怀疑她是因为暴露了才招致杀身之祸,万一真的是这样,咱俩随时都存在着暴露的可能!” 天知道石盼波临死之前说了些啥。 阿鼠也是神色一变,若真是如此,他最危险,因为他有种感觉,之后bobo那么乖乖的配合,没准是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当中,四个人神色各异,谁都没吱声。 最后,还是一阵闷闷的震动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言宇回过神从裤兜里掏出了电话,接通之后放在耳边‘嗯’了一声。对面的人语速极快,叽里咕噜的说了点什么之后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那两个人不明所以,叶竹却是对那道男声极为敏感,扭过头轻声问道:“罗奇?他发现什么了?” “他说……在死者石盼波房间里发现的那个鞋印修复完毕了,并且同廖家良的那双鞋底进行了比对,结果……不符。” 这一句简单的话,惊呆了所有的人,叶竹更是瞪圆了眼睛:“不符吗?确定?” “他反复验了三遍,虽然鞋码一致,鞋底图案相似,但是的确不符。”言宇肯定的回道。 廖家良本来是挺直了脊背伸长了脖子全神贯注的模样,听到这话后,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再次倚靠着床铺瘫坐在地板上:“天地日月可鉴,我真的不是杀人犯啊!” “这说明什么?”阿鼠颇为好奇的发问。 叶竹看了一眼言宇沉思的侧脸,摸着下巴回道:“也许可以说明,杀害了石盼波的凶手并没有刻意想要栽赃陷害给廖家良,可能你们的身份,暂时是安全的。” “不过这个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们俩在推进收网的过程中,要时刻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阿鼠颔首:“那是自然。” 地上的廖家良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登时就蹦了起来,一脸嫌弃的撇了他一眼:“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不仅要做卧底,还要和这种人一起执行任务。” “彼此彼此。”阿鼠不甘示弱的回怼着。 “嘿!!!!”廖家良双手叉腰,不服气的刺激着对方:“说别人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吧!比我先混进来的,结果就只是个保镖?啧啧啧!” “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说着,阿鼠架起了枪。 两个人虽然都在控制着音量,但是仍然闹闹哄哄的,叶竹双手环胸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跟前世的冤家似的,多半就是图个嘴上痛快。毕竟针锋相对了一年的时间,对各自的‘厌恶’怕是根植在了骨子里。 虽然他们二人联手,收网行动的成功率一定会大大提升,但当下硬是谁也不愿意先承认。 她无语的摸了摸下巴,侧过脸看着仍旧在思索着什么的言宇,眨了眨眼,没有出声打扰。 ………… 等到众人从廖家良的房间离去,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蔚蓝的天空上许久了,言宇和叶竹并没有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而是径直奔着昨天夜里他们光顾的那间酒吧去了。 酒吧白日里并不营业,好在那处场地不是完全封闭的,言宇根据自身超强的记忆力,成功的摸索到了正确的路,一刻都没耽搁的往那扇小门的方向走着。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返回到这,完全是彭一山的主意,他说掌握了点新证据,最好是当面讨论一下。 他们二人确定了周边情况安全,便先后推开门进了去,里面仍然和昨天一样,黑到令人窒息。不过尽头的角落里透出了点点光亮,彭一山从昨天三人立起来的纸壳箱后面探出了黑黑的头,摆了摆手中拿着的节能小手电筒。 等到三人蹲在一起的时候,彭一山用轻到不能再轻的气音问道:“这地儿……稳当吗?”他实在是对罗奇那小子的眼光表示怀疑,这货向来性子都比较跳脱,浑身上下写满了‘不靠谱’三个字儿。 就拿他们正式登船的第一天来说吧,当个服务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算他以普通乘客的身份蛰伏在游轮上,都听说了那个光荣事迹,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