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空缺

    “你所看见的这些存在，”在苏云说话间，破碎的墙壁一点点地倒流而回，拼成完整的样子，“除了那条蛇，都强大到震撼多元宇宙！”

    想想自己从一张残破的魔网，走到现在的地步。虽然是死亡永恒无限角力的结果，但是很多次，自己稍微不注意，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再看看眼前这个，什么都没做，堪比元初之神的力量自动来投，这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凤凰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你现在是祂的宿主，理论上，便能发挥出其所有的力量，但是记住一点，”苏云的脸色严肃下来，“你使用了多少凤凰的力量，你便要为其补充多少力量，只能多，不能少。如果少了，就意味着未来宇宙中，本应出生的生命将会少很多。”

    接下来，苏云慢慢地教给她控制凤凰的方法。不过这个过程注定漫长无比，但是现在也不缺时间。

    另一个苏云漫步在人潮中，身边是曾经的美国队长，如今的极乐之境的主神。

    “罗杰斯殿下，你看看周围这和平的一切，”苏云问道，“你觉得这中间大概有多少仇恨呢？”

    “仇恨？”大兵眉头一皱，本能地不喜欢这个词语，“无缘无故地，哪里来的仇恨呢？”

    “是啊，无缘无故的，哪里来的仇恨呢？”苏云看向面前的人流，双眼微微一眯，眼前的世界整个变换。

    街道依旧，但是一切生灵都在这里失去了形体，化作了一团完全由念头组成的光球，而且其中的种种念头泛起，都直接响彻。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抱怨声将二神淹没在其中。

    “长得这么丑，成绩再好又怎样，山姆终究会踹了你，跟我在一起！”

    “什么狗屎老板？竟然在周末加班，本来说好的要陪莉莉去动物园的，这下子又去不成了！”

    “我愿意屈尊降贵做你的朋友，你就应该高高兴兴地接受我的一切命令，拒绝我的提议，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是谁他妈放的自行车，都明显不整齐，真难看！”

    “上帝为何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我辛苦工作一年，还不如别人买一件衣服的钱多？为什么？”

    ……

    都是些看起来很平常、普通的小抱怨，但是却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每一团光球中不断翻滚。放眼望去，所及之处，竟然九成九都如此。

    “你是凡人的时候仇恨九头蛇，因为它意图毁灭你的生活世界。”苏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仇恨的东西，只是程度不同罢了。神明不会和凡人仇视一样的东西，现在你还仇视九头蛇吗？”

    极乐之主沉默不言，作为神，作为执掌正能量位面的本源之神，祂不再仇视九头蛇了，但祂仇视那些邪恶黑暗的东西。

    “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半晌后，罗杰斯问道。

    “什么也不为，只是为了找个人说说话，但是又不想被泄露出去。”苏云笑了笑，“你的人品还是挺坚挺的。”

    “人与人之间的仇视尚且如此，那么种族之间呢？种族和世界之间呢？”随着苏云一挥手，世界深层次的真相，开始以另一种方式，在两人面前展开。

    人类不断地挤压着其他生命种族的生存空间，这让它们无比仇视所有的人类，哪怕是它们本身并不一定拥有很高的智慧，不能察觉、发泄这种仇恨，但是血色藏在每一个生命的心底深处，在蛰伏着、等待着。

    生命对世界的影响，也有很多是负面的，这也会引起世界的仇视。只不过世界的念头转动速度太慢，通常没等祂们出手报复，那些生命种族便消亡了。能存活的久的，通常都是那些对世界不痛不痒，没什么威胁的种族。

    有的时候，换个看待世界的角度，整个世界便截然不一样。在没看到那段记忆之前，苏云一直没能把涅墨西斯的重要程度，上升到跟永恒和无限相提并论的位置。

    毕竟这个女神在多元开辟不久，就自动分裂，进入了虚无的领域，差点没能出得来，看上去有些弱。但是现在一看，果然每个元初之神都有自己支撑宇宙的方式。而且比起苏云这种用魔网串联世界，稳固宇宙的举动相比，涅墨西斯的手段更显功力。

    “仇恨，无处不在，复仇自然也无处不在！”

    永恒和无限不去说祂们，祂们的权柄和多元高度重合，自然而然地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

    死亡女神，或者称之为终结女神更为合适，祂的力量来自死亡。不过死亡这个定义实在是过于强大和宽泛了，每次变化的结果都必然伴随着改变，而死亡便是变化的确定结果。

    修了一条路，代表着原本空旷荒野的死亡。一个新生儿的诞生，意味着前一种家庭状态的死亡。甚至找到对象，都意味着两个单身狗的死亡。死亡是位严苛的女神，所有死亡皆不可逆。

    这么看起来的话，竟然是苏云自己的动静最为大张旗鼓，毕竟魔网连在一个个世界之上呢！

    “你仇恨特尼蒂西亚吗？”苏云问道。

    “不。”罗杰斯坚定地回绝道。

    “难道不死女王不邪恶吗？”苏云反问道，“负能量时时刻刻侵蚀着一切，不黑暗吗？”

    他不说话了。

    眼前的一切变回了原样，“能量属性对于神的侵蚀，是缓慢坚定的，在没彻底成为元初之神前，便要一直受到自己权柄源力的影响，又以六大元素最为严重。”

    “你有没有发觉到，自己对于邪恶的容忍度越来越低了？”

    “一切邪恶理当被消灭！”罗杰斯义正言辞，然后祂便沉默了。

    “我会给你们六个每人一个机会，”苏云说道，“就是摆脱如今的神职掣肘，从头再来的机会。”

    ……

    四声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宇宙，极乐之境、苍白之月、天空之墙、深岩之洲中，忽然有四个太阳消散。巨大的元素位面几乎要下坠，但是立刻重新被魔网托起，继续悬在多元宇宙中，并且辐射自己的影响力。

    最先察觉到动静的，是那些执掌着相近领域的神明，其中包括很多的本源之神。

    第一个动作的，是地母盖亚。一轮带着绿色生机的黄色太阳冲天而起，直接冲进了深岩之洲中。随后，整个地元素位面稳定了下来，不再需要魔网的稳定。

    察觉到地母的动作没有受到阻拦之后，许多的神明开始了对于剩下三个元素位面的争夺。接连的大战开始在多元宇宙中爆发，不像是地母第一个捡了便宜。剩下的三个元素位面，一时之间竟然分别迎来五六个争夺者。

    光是风神，就有来及奥林匹斯的埃俄罗斯、印加的埃斯图雅克、阿兹特克的伊厄科特尔、美索不达米亚的埃利尔、埃及的休、以及来华纳神族的尼奥尔德等等，天空之墙中本来有序运行的风带，在诸多风神的争斗中，被彻底撕裂成不等的碎片。这引得整个位面的风元素都狂暴了起来。

    于是乎，很多召唤风元素的法师会发现，风元素的反噬较之以往强烈了好几倍。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极乐之境和苍白之月中，而且较之风的力量，明显争夺正负能量的神只更加多，这两个范围涵盖的实在是太广了。

    太阳、月亮、星辰、死亡、幽暗、美好、邪恶等等，尽可以跟正负二位面扯得上干系。

    只要执掌一个元素位面，就可以感悟元素在魔网中的运转，本源之神位唾手可得，更加不要说可以在遍及多元的魔网中扮演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对于神只更进一步的作用无与伦比。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争斗的诸神又在各寻帮手和盟友，无数的神只进入苍白之月和极乐之境。

    “这一次，不论如何也要将这位置拿到手中！”一位身形修长，金发蓝眼的神明周身泛着淡淡的金光，站在极乐之境的银海之上，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高出天外的金色山峰，以及在其上不断争斗的众神爆发大战时的动静，面露坚毅。

    这位男神，自然便是阿波罗。在狄安娜的事情发生后，祂的日子便不怎么好过了。虽然厄瑞波斯被苏云拖到时空上游杀死，但是时光长河自动修正，变成了奥林匹斯众神逼迫阿尔忒弥斯自尽，然后在魔网中重生。

    日月双生子，由此而分裂。宙斯虽然暴跳如雷，但是在盖亚的警告下，还是忍住没去找狄安娜的麻烦。

    可是随后又有打击降临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的战神阿瑞斯，在深渊和地狱的血战战场上，当场堕落，成为了深渊第三层的领主！到此，十二主神中，波塞冬最先退出，然后便是阿尔忒弥斯，跟着便是阿瑞斯。

    十二主神，竟然连十个都凑不齐了。

    这一次祂身边也无帮手，因为奥林匹斯诸神还有几位也都来了此地，想要争夺山巅的位置。

    这里被诺维安格斯施下了规则，在金色的山峰之上，没有神可以飞行，必须一步步地向上攀登。在此过程中，必须一面体会此位面的规则冲击，一边抵御其余竞争对手的攻击。第一个抵达山峰之巅的神，就是下一任极乐之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