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祝福类特殊道具
早上十点半的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全城人都在等待太阳升起,可是睁开眼却看不到任何光亮。 深层世界仿佛幽深的海洋,无声无息中淹没了城市,鬼怪横行、灵异事件频发,越来越多的人心理开始扭曲,他们被道德和法律束缚的恶逐渐释放了出来,变得比鬼还要恐怖。 “人世间所有的绝望都沉积在了深层世界里,当深层世界和现实融合,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那些曾经被遗弃的绝望将重新占据人心。” 疯狂血腥的场景每一刻都在城市当中上演,做人的底线不断被击穿,很多幸存者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大家和恶的距离竟然这么的近。 短暂休息过后的韩非,带上部分玩家和阎乐再次驱车进入城市。 短短两天时间,大街上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旧的秩序被打破,新的秩序连雏形都没有,所有人都被绝望笼罩,一眼看去,只有无止境的混乱。 “深层世界里到底有多少鬼?” 坐在出租车里,韩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赶往目的地的过程中,只要看到鬼怪便会出手,一来是为了增加李果儿的积分,二来是为了增强小尤mama的实力。 起初他还觉得只要坚持下去,迟早可以把整座城市清理干净,但慢慢的他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很多建筑在被清理过一遍后,很快就又会有新的鬼怪出现。 “看来还要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才行。”韩非知道傅生想要通过这个神龛记忆世界来说服他,让他明白彻底毁灭深层世界的必要性,事实上韩非也一直在思考,他总觉得还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选择。 穿行在城市当中,韩非的灵车后面又出现了长长的车队。所有还保留有人性的幸存者韩非都会施以援手,他看起来没什么用的辅助技能——触摸灵魂深处的秘密,在这混乱的城市当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所有幸存者只要和韩非握手之后,他们连自己灵魂的形状都会被韩非看透。 “韩非,我们每次这样会不会太过招摇?”小贾看着身后的车队:“我们现在就像是黑夜中的异类,那些鬼怪也不傻,他们有没有可能联手围攻我们?” “我也有类似的顾虑,所以我们要尽可能找到更多特殊的市民,让他们站在我们这边,成为我们的助力。” 一路疾行,中午十一点钟,韩非的出租车开到了位于市区的仁爱私人医院。 …… “你们有没有听见水里的声音?”小荷护士从办公桌下面探出头,她脸色苍白,声音很低。 “别说话,那东西可能还没走。”衣柜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格外的紧张,说话时好像身体都在打颤。 小荷往后缩了缩身体,她朝着办公室的饮水机看了一眼,从自来水厂运送来的水桶当中漂浮着一颗人头。 水桶口子很小,她无法理解那颗头颅是怎么被塞进去的,更无法理解为什么那颗头颅似乎还在说话。 漆黑的水草长在头颅脖颈的断口处,耳朵和鼻孔当中隐约有沾染魂毒的虫子爬进爬出。 头颅在半透明的水桶中缓缓转动,在它转到小荷这边时,那双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 肿胀发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小荷,那颗藏在水中的头颅朝着小荷张开了嘴巴,它在对小荷说什么,但是此时的小荷早已经被吓坏,把全身缩在了桌子下面。 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小荷趴在地上,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恐怖的东西。 她和科室里的四位同事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昨夜有一位同事想要外出看看情况,可他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切都在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小荷的精神也快到极限了,她开始看到各种各样的幻觉,有时候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中邪了,还是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小荷,你还好吗?”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见这个声音后,小荷用力捂住口鼻,不敢有任何回应。 “一号病房的病人受伤严重,急需救治,你们能过去帮帮忙吗?他的肠子被拽了出来,到处都是血……” 任凭老人如何求助,小荷都装做没有听到,她其实对这个声音很熟悉。 热心老人是二号房的病人,平时很开朗,也很健谈,但他在三天前就已经去世了,尸体甚至都还停在医院当中,没来得及拉走。 “小荷?你在的话就吱一声?那位病人快要不行了,他的孩子们一直在哭,我们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不管。”从昨晚开始,老人就不断跑过来叫门,希望小荷能跟他一起去救人。最让小荷无法理解的是,办公室里藏着四个同事,老人却总是只喊自己的名字,特别的瘆人。 敲门声过了好一会才停止,老人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没有进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走了吗?”小荷瘫在地上,她忽然很想哭,这世界绝望到令人窒息,所有地方都不安全,处处都是地狱。 “都已经中午了,为什么天还没亮?昨天这个时候,那些鬼怪还会暂时离开,给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办公室最深处传出,小荷爬出办公桌朝那里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并没有人,对方躲藏的很好。 “庆姐?”她小心翼翼朝着那里呼喊了一句。 “怎么了?小荷?”听到庆姐的回应,小荷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她很快就又紧张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新来的实习护士怎么从昨天半夜开始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她还好吗?” “她跟我一起躲在柜子里,还在睡觉。”王医生的声音从衣柜当中传出,也正是他的这句话引起了小荷的怀疑。 衣柜并不大,挤进去两个人有些勉强,如此不舒服的情况下,一个人怎么可能整晚熟睡? “王医生,要不你把她叫醒?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小荷说完这句话后,衣柜里王医生的声音也消失了,整个办公室变得无比安静。 “王医生?庆姐?” 心脏砰砰乱跳,小荷看着不远处的衣柜,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包裹。 这两天她一直是跟王医生和庆姐的声音交流,自从昨夜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的脸。 慢慢靠近衣柜,小荷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她抓住衣柜门,深吸一口气后,一点点将柜门打开。 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小荷的瞳孔不断缩小,她猛地用力,彻底拉开了柜门。 衣柜当中挂着几件崭新的白大褂,除了这些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人呢?声音明明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冷汗瞬间流出,巨大的恐惧包裹住了小荷,如果那声音不是自己同事发出的,那自己整晚都和什么东西在对话? “我和鬼在一个屋子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鸡皮疙瘩冒出,小荷心慌意乱之际,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办公室里响起。 “我们本来以为还可以多隐瞒你一会的……”王医生和庆姐的声音传入耳中,此时再听他们说话,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荷慌忙转身,她看见胸口被刺穿的王医生和庆姐正满脸阴沉的盯着自己,他们的脸上长出了尸斑,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更让小荷惊恐的是,那个和王医生躲藏在一起的实习护士就站在两人旁边,她的身上满是伤口,脖颈被咬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已经死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 三道扭曲的灵魂朝着小荷扑去,办公室的门却在这一刻被人撞开,那个二号房的病人冲进屋内,抓着小荷的手腕就朝外面跑。 “英叔?”小荷感受到了手腕上传来的凉意,老人的手就像冰块一样。 “我从昨晚就开始提醒你了,你就是不听,这私人医院里也就你是个好孩子,那些心都烂了的医生已经遭报应了。”老人跑的很快,完全不像是一个病重的患者。 “谢谢你救我,我昨晚实在是太害怕了。”小荷没想到已经过世的老人会来救自己,她内心既恐惧,又有些愧疚,她正准备向老人道歉时,忽然又发现不太对劲。 老人没有领着自己往医院外面跑,反而是冲进了安全通道,直奔地下而去! “那个方向……好像是太平间!” 小荷想要挣脱老人的手,但她却感觉老人越抓越紧,那冰冷的寒意透过皮肤,直接渗入骨髓。 “英叔,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这医院里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就先躲在我的床位上吧。”老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小荷也越来越害怕,那扇她平时都很少靠近的大门就在长廊的尽头。 “你记住,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就把自己当成一具尸体。”轻轻推开铁门,老人抓着小荷的手朝里面走去。 这家私人医院拥有全市最大的太平间和尸库,很早以前就有传闻说医院私底下会倒卖活人器官,批量卖血等等,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家医院并没有倒闭,只是行事低调了很多。 “来,我的床在这里。” 看着一张张蒙着白布的金属桌子,小荷眼中的恐惧已经要溢出,她很清楚那些白布下的轮廓代表着什么。此时她被老人抓着也无法反抗,只能跟随老人往里走。 快要到中心区域时,老人掀开了一张“空床”上的白布:“躺下吧,等我给你蒙上白布后,你就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别睁眼、别乱动。” 整个过程中老人一直抓着小荷的手,不知道是为了防止她逃跑,还是因为松开手后小荷身上的气息会被其他东西感知到。 “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取下这个牌子。”老人把白布给小荷盖好后,又将自己左脚上捆绑的牌子取下,系在了小荷脚踝上。 “英叔……” “医院里现在全都是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等我找到可以离开的路后,会把你送出去的。”老人说完便离开了,悄无声息,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小荷躺在白布下面也不敢乱动,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她到现在也无法确定英叔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平时对待患者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般,他们生前也很少为难我,将心比心……”小荷正在安慰自己,她忽然感觉白布边缘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 扭头看去,一具脏器被掏空、只剩下躯壳的尸体仰面朝上躺在地上,它四肢反向撑地,好像某种未知生物般挺着开裂的肚皮向前爬动。 “这是什么怪物?” 尸体的肚皮从中间剖开,好像血rou蝴蝶张开的翅膀,它明明还有人的形状,但动起来却跟人蛹里爬出的虫子一样诡异。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屏住呼吸的小荷直到怪物离开后才敢扭头,有个八九岁大的小胖子从旁边的白布里探出脑袋,他似乎认出了小荷,脸上笑眯眯的。 “崽崽?” 临床的男孩小名叫做崽崽,患有恶性骨癌,死亡时间是三天前。 那小胖子朝小荷挤眉弄眼,仅剩下的一条手臂放在发黑的嘴唇上,好像是示意小荷不要出声。 早已被吓懵的小荷强忍着恐惧,可就在这时候,她感觉有东西趴在了自己身边。 粘稠发臭的尸水滴落在白布上,那个四肢反向撑地的怪物,正扭曲脖颈,把自己的脑袋伸向白布下面。 千钧一发,远处某个“床位”上的白布突然自己掉落,一位慈眉善目、打扮精致的老太太躺在冰冷的金属板上。 趴在小荷旁边的怪物好像受到了刺激,它疯了一样冲向老太太,用肚子上开裂的“嘴巴”咬住老人,然后朝着尸库深处飞快爬去。 “张姨?” 被怪物叼走的老太太也是在三天前死亡的,临终前一直是她在看护对方。 “她是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