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别
不知道是哪儿的一处下水道中，光线十分的幽暗，死寂的氛围让人胆颤，充满污秽的脏水不停的发出流动的声音，空气中到处散播着难以忍受的臭味。 但是这些相比李义身上的痛楚根本不算什么。 此刻的李义完全是在强撑着一口气，就连呼吸都显得不是很畅通，周围散落着一地的细剑碎片，早已经没有了飞舞的力气。 李义知道，他真的快不行了。 费力的拿起手机，李义的视线有些模糊，不过他电话上只有几个联系人，他很快就找到了彼得的电话号码，然后按下了拨通建。 值得庆幸的是，下水道有着信号，如果这一刻连信号都没有的话，李义的心情会真的很绝望。 “嘟~嘟~嘟~” 这种声音持续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不停的折磨着李义的身体。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喂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了彼得有气无力的声音，很显然他是被电话吵醒了，此时正处在一种朦胧的状态中。 “彼得”李义呼唤着他的名字。 “哈桑？”那头的彼得总算是稍微清醒了一点，他的声音继续传出“你难道不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吗，我的美梦都被你打断了。” “抱歉啊。”李义听到彼得的声音后，紧绷的心情一下子全不见了，他变得有些轻松。 “我的天，半夜四点钟你竟然给我来了一通电话，你没疯吧。”彼得似乎是确认了一下时间，听这语气似乎是还没睡醒。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李义的状态已经不怎么好了，他在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 “你说，我听着”彼得没有挂断电话已经很不错了，他耐心的举着手机等待李义的后文。 “我现在正在波士顿。”李义随口编造着谎话，趁着彼得还没回过神他继续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天一亮我就打算离开波士顿，去往更远的地方。” “你？”彼得终于发现了李义话中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意识再度清醒了几分。 李义却不管那么多，他继续说着“放心，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离开，也许就不会回来了。我的存折放在课桌上了，就当做我这么多年来对梅婶他们的报答吧，你知道门钥匙在哪的，记得帮我转告梅婶他们一声，省的他们担心。” “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可以吗？”彼得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真准备劝李义几句，随后就听到了“嘟嘟嘟”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了。 下水道中，李义的手机上面正显示彼得正在呼叫，可惜李义并不打算去接通。他用力的按下了关机键，然后右手无力的垂下，手机也摔落在了地上。 他飞行的速度无比的快，在刚才那段时间里李义估计自己已经离开了纽约，现在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了，生命消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尤其是这种默默的等待自己死亡的情况。 要说悲伤，李义还是有点的，可他已经习惯了。 上一世虽然没有这一世的悲壮，但也是死的稀里糊涂，他甚至连是怎么一个死法都忘记了。 “如果还能穿越的话，还是回中国吧。”李义许下了没人听见的愿望，然后笑了笑“我有些吃不惯美国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下水道又成了那个原来的下水道，突然出现的闯入者也没了声音，这里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抱歉，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如过有事情留言。” 彼得不解的看着手机，在听到李义的电话已经关机后，他才回过味来。 于是连忙对着手机留言“哈桑，你为什么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你可以回来在说吗，我们好好的沟通一下？哈桑，如果听到我的留言好歹给我回一个电话好吗？我很担心你。” 虽然李义一再强调不需要担心，可彼得能不担心吗？ 这样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纽约，然后半夜四点才打过来一个电话，通知一声后又关机玩消失。 彼得在留言后立马穿上了衣服，带上眼睛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家，现在这件事还不能让梅婶他们知道，不然他们会睡不着觉的。 他一路奔跑的来到了李义的家，李义房间的灯还开着。 “希望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彼得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宁愿是李义半夜捉弄他。 尝试的扭了扭门把手，发现门是被锁着的，彼得熟练的将手探向门框上面，取下了一把钥匙。 等打开门后，里面漆黑一片，摸索着墙角彼得打开了灯，然后冲上了二楼李义的房间。 他奋力的推开门，“嘿！哈桑，你的玩笑开过头了！” 话说完，彼得就愣了下来。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彼得都想好责怪李义的说辞了，可是李义让他失望了。 “竟然不是在开玩笑。”彼得一时间不敢相信“他怎么能这样！” 不甘心的彼得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每个房间都搜索了一遍，甚至连储放东西的天花板阁楼他都看了看。 整个房子除他之外没有任何人了。 李义的房间中衣柜是打开的，似乎他从里面取走了一件或者几件衣服，而李义所说的存折。 就那样摆在他的桌子上。 政府发放的补贴一般都会打到这张存折上，五年的时间里面估计攒了点钱。 “你不拿着钱怎么在外面生活？”彼得宁愿看到李义摆出一副贱脸然后拿着存折在他面前嘚瑟里面有多少钱也不愿意看到他将这些钱拿出来送给他们。 彼得怎么也想不通李义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昨天晚上李义还和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他还说着亏心话夸赞梅婶做的牛排好吃。 可仅仅就过了七八个小时，李义人就已经到波士顿了？ 彼得脑中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在晚饭前李义曾问过自己愿不愿意一起去波士顿。 他当时拒绝了，难道就因为这个李义就独自离开了？ 当时的彼得只以为那是一句玩笑话。 “这该怎么办？”彼得无助的坐在椅子上，他甚至都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梅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