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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与齐雪音相关之处便不多,此时几乎是被尽数抹去,他想到她从前眸中对自己热烈的期待与喜欢,此时只觉得可笑。 “欲擒故纵。”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皱眉头,把茶碗放下了。 不知道为何,脑中忆起她身上的香,她制的茶,她做的糕点。 陆靖言垂眸瞧见自己身上的荷包,那也是她做的。 原本他是不肯戴的,他为何要戴齐雪音做的荷包?若是寻常人家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男人戴着女人做的荷包便也罢了,可齐雪音配与他琴瑟和鸣么? 只是后来,她忍着羞耻,在他身下红透了脸庞哀求道:“世子白日里可否戴上妾亲手做的荷包?那荷包,妾做了许久,很想看到世子戴上。” 那会儿,他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应了下来:“嗯。” 第二日晨起,她便含笑亲手给他戴上那荷包,他倒是也没拒绝。 那些日子,她快乐得很,日日都带着笑脸,他一去,她便温柔地替他宽衣,为他奉上茶水,给他捏肩捶背,小声地同他说话,夜里就搂着他胳膊,声音甜甜地喊:“夫君,你觉得这被子可是太厚了些?” 他身上火气大,与她日常所用的被子自然不同,而她身上的甜香几乎是无孔不入。 扰乱他的思绪,打碎他的计划,他明明是想着幸了她便走的,却次次都睡到了第二日。 他闭着眼,手在她腰线上滑动:“莫要再出声了。” 她只肖再说上一句话,他便会再忍不住欺负她一场。 …… 书房内寂静一片,陆靖言取下腰间的荷包,把张三喊了进来:“替我送个东西给世子妃。” 张三领命立即赶去了长清园,雪音这会儿正在喝汤,翠莺熬了三个小时的乌鸡汤,喝下去很是滋补,她努力地喝,只希望身子尽快好了,便能做想做的事情了。 一想到十五就快要到了,她就忍不住心情好起来。 张三来了,笑道:“世子妃,我们世子吩咐我来把这个给您,说是这荷包旧了,要您速速再做一个新的送去。” 翠莺在旁边立即就硬了拳头,她们姑娘身子还没好全呢,这活儿就来了? 雪音却浅浅一笑,素白的手捧着小茶碗,眸子里淡然无波澜:“嗯,知道了。” 张三一走,翠莺就低声说道:“姑娘,世子是想干什么啊?之前您辛苦做的他都不肯要,怎的如今又要新的?可惜您前几日把那些荷包都给剪碎了,如今难不成真的给他做?要么奴婢替您做!” 雪音拉起来翠莺的手,她心疼翠莺,极少让翠莺干粗活,翠莺的一双手也是细嫩漂亮。 “哪里就用得着你动手?一只荷包罢了,不值得。你等会儿便出府一趟,去街上的铺子里随便挑几只,拿着世子的银钱,挑最贵的买便是了。” 翠莺一愣,忍不住扑哧一笑。 当日下午,陆靖言便收到了雪音着人送去的荷包,工艺精妙,上头绣着竹纹,瞧着就非常用心。 陆靖言唇边浮上一丝极淡的笑意,心道这定然是她早就做好了备着的,他琢磨着今儿办完了外头的事情,便勉为其难去一趟长清园吧。 今日初八,街上商贩热热闹闹,陆靖言去查一桩案子,遇上了两个年轻的小官。 两人都恭敬地冲陆靖言打招呼,嘴里喊着“陆大人”,可三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就有些微妙。 因为,他们同时发现了身上戴的荷包竟然是一模一样! 其中小官甲尬笑:“我这荷包乃是因着尚未娶妻家中无女眷,去外头的铺子里买的。” 小官乙点头:“巧了,我也是因着家中无妻妾,这才出去买的荷包。但陆大人您?” 陆靖言心中微微一跳,淡然地说道:“荷包而已,能装银子便是了,没什么要紧。” 他回到府中却急匆匆的去了长清园,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雪音的笑声,她想来是好了不少,正与翠莺说着什么。 见他一来,两人如见鬼了似的,立即停住了说笑。 翠莺识趣地退下,雪音只起身浅浅行个礼:“世子。” 陆靖言坐下,把荷包摘下了放到桌上:“说说吧,这荷包是怎的回事?” 雪音抬眸一瞧,笑道:“世子应当不缺荷包吧,若是不喜欢这个,我便托人去同林姑娘要一个,林姑娘最擅长女红了。” 陆靖言眸子一紧:“争风吃醋的事情,少做一点。齐雪音,本世子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再说……” 他有些烦躁地端起桌上她喝过的茶一饮而尽,而后擦擦嘴:“再说林若幽与本世子只是有些交情,也至于你醋到这步田地?” 雪音离他不远不近地站着,一言不发。 陆靖言皱眉:“你既这么为难,往后我的任何东西也都不需要你做了,你好好在这反省。” 他起身就走,雪音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没忍住无声的笑了,她可是很喜欢反省的。 只是,他竟然走了两步又回头,蓦然看到了雪音唇角的笑。 她一时来不及收回去,陆靖言黑着脸:“你还笑得出来?” 他走过来,围着她走了一圈,越想越怒:“从前不搭理你,你话倒是多的很,如今问你十句你一句都不答,齐雪音,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胆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