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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私底下偷着与宫女对食的太监们,几乎人手一根玉势,若是有些身份的太监,那便更是不得了,除却样式不一的玉势之外,还收藏着些五花八门的‘工具’。 往日只是听过见过这物什,今日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握在了手里。 一想起这物什的用途,他便觉得心底有些燥意。 司徒声顿住手中的动作,对着她道:“原以为你会喜欢,但这东西用着不大趁手,我便先拿走了,届时给你换个更精巧的……”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林瑟瑟打断了:“送了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说罢,她转过身子,意图趁其不备将他手中的玉势夺回。 他自然不能将这物什交到她手里,见她扑了过来,他便直接抬起手臂,将玉势举过了头顶。 她原本跪坐在榻上,这一扑没扑到玉势,倒是将他扑倒了过去,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撞得鼻尖生疼。 她撞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撑在榻上从他身上爬起:“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好送给我的,如今倒也好意思再要回去……” 司徒声望着她闪着泪光的眼眸,微微扬起唇角,抬起修长削瘦的大掌,将她重新箍进了自己的怀里:“你要这个做什么?” 听见耳畔传来清晰的心跳声,她的神色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如今正躺在他怀里。 她伸手推搡了他两下,他的手臂却像是铁烙一般难以挣脱,饶是她如何挣扎也挣不脱他。 她有些气馁,闷声答道:“拿来捶背。” 司徒声低笑一声:“若是想捶背,唤几个婢子来锤就是了。” 她垂下眼眸,声音微不可闻:“那不一样。” 这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哪怕他送来的是一个棒槌,她都会好好收藏起来。 如果届时完成任务,能将此物带回天庭,那便再好不过了。 经历生死后,她才恍然大悟,她与他之间不止隔着难以跨越的沟壑,还差着条银河万里。 如今这一世也不过是昙花一梦,待她死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本该有的模样。 他会历尽坎坷与命运多舛,度尽世间苦厄,最终按照司命神君给他写下的命格凄惨死去,而后他历劫归来,便又是那个风光霁月、高不可攀的文昌帝君。 她没必要与他怄气,与他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他在人间的命格早已注定,岂会因为她而改变什么。 她不能再放纵自己贪恋此地,搁置下来的任务也要重新捡起来,如今剧情与原书偏颇甚远,她得尽快将剧情拉回原位才是。 林瑟瑟抬起眼眸,眸光清冷而又沉静:“放开我。” 司徒声置若罔闻,他微微俯下身子,将下颌倚在了她的脖颈上:“如今连哥哥都不叫了?嗯?”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以及那喷洒在颈间的温热气息,她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似有一股电流向上蓦地窜去。 他身上不似以往清雅的檀香味,萦绕着一抹淡淡的烟草味,但她并不觉得厌恶,反而感觉有些新奇。 林瑟瑟的声音像是蚊子叫:“你身上有烟味。” 司徒声淡淡的‘嗯’了一声,唇角微微扬起:“你这鼻子倒是灵。” 他窝在她颈间的下颌微微倾侧,指尖挑起一缕细长的青丝,许是她刚刚沐浴过,她的颈间隐约透着一抹清淡的胰子香。 不像是旁的女子身上,离大老远了便能闻到刺鼻的脂粉味儿,连呼吸都觉得腻歪的慌。 她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只是一板一眼道:“抽烟不好。” 他挑了挑眉:“有什么不好?” 她回忆起上本书那个世界里的禁烟标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吸烟有害健康,而且以后传宗接代,对孩子也不好。” 刚一说完,她便愣住了。 她给忘了,他入宫时净了身,此生怕是不会有子嗣了。 林瑟瑟有些不敢抬头,虽然是不小心,却也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吧? 空气寂静下来,只余下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淡淡的嗓音才从颈间传来:“你喜欢孩子?” 林瑟瑟想摇头,刚一侧头,却又犹豫了下来。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过成亲生子这些事,天庭之上倒也不是没有人追求她,三清殿的白泽和九华玉阙上的勾陈都喜欢她。 但是她喜欢的人是文昌帝君。 虽然她觉得文昌帝君可能压根就不记得她是谁,也明白他们之间绝对不可能。 可喜欢就是喜欢了,左右若是不能嫁给喜欢的人,那倒不如不成亲生子。 她的犹豫与迟疑,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司徒声低垂下眼眸,唇角的弧度渐渐归于平静,他松开桎梏住她的手臂,缓缓站起了身:“如今皇帝对你有所改观,今日你又护下公主,想要怀上龙嗣,也并非难事。” 他没有等她说话,迈着大步向外走去,走至营帐门口时,他顿住脚步:“若你需要我向皇帝施压,尽管开口就是。” 说罢,他便掀开门帘冒雨离去,候在营帐外的刘袤,撑着油纸伞疾步小跑都追不上他。 林瑟瑟怔愣的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没搞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怎么会以为她想要怀上皇帝的龙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