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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瑟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能影响到太上皇的情绪,甚至为她出手掌掴太后。 难不成是太后说的话里,有哪一句话戳到了太上皇的痛处? 到底是哪一句惹怒了太上皇? 是那句不成体统?还是嘲讽她的那句野鸡成不了凤凰? 就在林瑟瑟失神之间,太上皇已经坐回了原位,方才那眼底的寒意也消失不见,面上又重新挂上了他招牌式的笑容:“好孩子,不要听太后胡说八道。凤凰就是凤凰,哪怕出生在鸡群之中,也一样改变不了她是凤凰的事实。” 林瑟瑟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她总觉得太上皇并不是在说她,而是在借着这话隐喻着什么。 太上皇对着身边的太监抬手,示意太监去端来姜汤:“好孩子,这一路过来,怕是冻坏了。来喝碗热姜汤,喝完也好驱一驱身上的寒气。” 林瑟瑟望着端到眼前的青瓷碗,眸色微微一怔。 这汤肯定不是普通的姜汤,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避子汤,还是什么掺了毒的汤药。 若是避子汤或绝子汤,她喝了也就喝了,大不了就是在这里生不出孩子,反正她也没准备和谁生孩子。 只是他方才说话的口气,就仿佛像是——来喝掉这碗毒汤,喝完也好赶紧上路。 她作为晋国的皇后,就算真的被皇帝宠幸,那腹中的孩子留或不留,也该是皇帝来做主。 太上皇并不像是吃饱了撑的,非要多管这种闲事的人,所以这碗姜汤,大概率不会是避子汤。 如果不是避子汤,那便是掺了毒。药的姜汤,反正总归不能是普通的姜汤。 毕竟太上皇又不是脑子有毛病,总不能将她大老远叫过来,就是为了给她送一碗姜汤。 指不定是因为太上皇怀疑她闯进了温室,所以他才想要处置了她。 太上皇刚才对嬴非非不依不饶,明显是笃定嬴非非知道昨日发生的一切。 只是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能确定,她是和嬴非非一起闯进的温室的? 也不知怎的,林瑟瑟突然就想起来了昨日燕王说过的那句话。 在她与嬴非非在斋宫外,与那禁军头领争执时,燕王曾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听闻有个叫阿蛮的姑娘,也被锁在了温室里’。 怎么就这么巧,阿蛮正好在司徒声要沐浴的时候在斋宫里,又刚好在温室被锁上之前进了温室? 最关键的是,燕王怎么会知道阿蛮也被锁进了温室里? 难不成,阿蛮其实是太上皇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太上皇知道她和嬴非非进过温室,倒是不怎么奇怪了。 毕竟阿蛮昨日也在温室之中,虽然她离开时阿蛮还是昏迷的,可嬴非非走之前阿蛮有没有醒过来就不一定了。 说不准是阿蛮中途醒来,发现了嬴非非在温室里,而后将此事告诉了太上皇。 见她对着那碗姜汤失神,太上皇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不喝?是不是觉得不合胃口?” 她正想点头,太上皇却继续道:“御膳房的厨子连一碗姜汤都煮不好,还留着做什么?来人,去将这煮姜汤的厨子乱棍杖毙。” 林瑟瑟:“……” 若是她不喝,他便要命人将那煮姜汤的厨子活活打死?! 说白了,太上皇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逼她喝下姜汤吗? 林瑟瑟并不觉得太上皇是在说笑,她相信只要她敢说一句不喝,太上皇就真的会命人打死那个厨子。 并且太上皇也不会就此罢休,定是要将那姜汤逼到她喝下去为止。 她咬了咬牙,从太监手里接过青瓷碗,正要仰头将褐红色的姜汤灌进嘴里,也不知从哪里突然横插来一只微凉的大掌,从她手中夺过了那只瓷碗。 林瑟瑟怔愣的抬起头,却在身前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铜虎面具。 第50章 五十个皇后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其中还混杂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醇香酒气,许是来的太过匆忙,他如墨的黑发肆意倾泄在身后,被殿外的寒风吹动,鬓间的发丝略显凌乱。 林瑟瑟唇瓣轻颤两下,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哥哥……” 司徒声听到她的声音,只是眸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当着太上皇的面,从容不迫的松开了掌中的青花瓷碗。 只听见‘哐当’一声,那青花瓷碗一下摔到了地面上,破碎的瓷片混着姜汤向外迸溅而出,却是溅了太上皇一脚的泥点子。 垂首不语的燕王,缓缓抬起眼眸,他的眉骨微动,眸底是令人看不懂的复杂之色。 司徒声挑了挑眉,望着太上皇布着皱纹的脸庞,轻描淡写道:“手滑了。” 虽然他表现的云淡风轻,但他的呼吸却不怎么平稳,隐约中还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太上皇不怒反笑,他的眸光定格在司徒声身后的林瑟瑟身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司卿怎么来了?” 是了,他并未命人去给司徒声送信,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林瑟瑟前脚刚到了这慈宁宫,司徒声便紧跟着过来了。 啧,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义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别离后的小夫妻。 他们两人的兄妹之情,可真是好到令人羡慕呢。 见太上皇投来灼灼的目光,司徒声薄唇微抿,缓缓垂下漆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