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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仙者们把天界翻得底朝天的时候,二郎神正坐在九霄云庭之上,战战兢兢的陪着文昌帝君喝茶。 原本是二郎神受不得众人困扰,前来九霄云庭找文昌帝君主持公道,谁料公道没主持成,人还被扣了下来。 二郎神看着 面前温雪煮茶时,举止优雅的文昌帝君,额间止不住的渗出汗水。 “我很吓人?” 清冷的嗓音从身前传来,二郎神怔愣片刻,连忙摇头。 他微微侧眸,倦懒的眸光落在轻颤的桌面上:“那你抖什么?” 二郎神尴尬一笑,抬手按住了颤个不停的双腿。 倒也不怪他如此,文昌帝君大多时间独居在九霄云庭,几百万年来,他与文昌帝君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而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再不济也有旁人陪同。 若说起私下独处,这还是头一次。 听闻文昌帝君性子冷,还不好相处,他又怎么可能不心生紧张。 正当二郎神沉思着,自己要不要开口解释一番时,对面伸来一只如玉雕琢的手掌,两指轻叩着一杯热茶,冉冉升起氤氲的雾气。 二郎神愣了一下,正要双手接过,绑在额间的绸布却不知怎么松垮了下来。 他一早来九霄云庭时,怕被过路人围观,便扯了一块绸布,将天眼遮了起来。 在文昌帝君面前失仪,是为不敬。 他神色惶恐:“小神殿前失仪,请帝君恕罪。” “许是风大,无妨。” 见文昌帝君不怪罪,二郎神连忙抬手,意图将额间的绸布调整好。 谁料手还没伸过去,文昌帝君早已将指腹覆在绸布上,帮他把松垮的绸布重新调整好了。 “想来此事,给你带来不少困扰,你便留在云庭几日。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去悬书阁找些兵书看。” 二郎神眼眶微微湿润,已是感动的快要哭了。 悬书阁建在九霄云庭内,收录各种上古神书,甚至连一些失传的兵器残卷也是有的。 只是悬书阁不对外开放,即便是历任的天帝,想来悬书阁看书,也要提前跟文昌帝君打招呼,经过允许才可以一观。 没想到他却是因祸得福,被馅饼砸到了身上。 谁说文昌帝君不好相与,简直是胡说八道! 二郎神是高兴了,倒是苦了外头寻他的仙者们。 而林瑟瑟缩在杏林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从早睡到晚,面色红润的根本不像是将要受雷劫之人。 司命神君忙着在外面为她招亲,好几日未踏足过杏林,这一日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深更半夜的跑进了杏林里。 说是半夜三更,天也还是亮着的,只不过受九霄云庭的日月更替影响,一到夜里时,光线便会昏暗下来。 他二话不说就拽着她往后走,她迷迷瞪瞪被拉到天帝的寝殿之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司命,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司命神君脸色僵硬:“天帝找你。” 她疑惑道:“天帝找我干嘛?”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迟钝了半刻,才缓缓答道:“洛曦上神。” 司命神君言简意赅,林瑟瑟倒也听明白了。 上次她和司命被绑走,全是洛曦上神在背后作祟,与那初墨做了暗中的交易。 她想过将此事公之于众,但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洛曦上神和初墨之间有所联系,而洛曦上神又是天帝的外甥女。 她要是一气之下说出这件事,怕是不光没有人会相信她,大家还会认为她在故意诬陷洛曦上神。 再加上雷劫将至,她也没心思,将时间都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听司命这意思,应该是天帝知道了这件事。 只是不知道,天帝这样急着叫她过去做什么。 不过想来也知道,无非就是想试探她的口风,又或者威胁恐吓她一番,将其中利害关系跟她讲清楚,让她把嘴管好了,不要在外头乱说话。 林瑟瑟是不大想去的,但司命神君都将她拽到天帝寝殿外了,她总不能就这样离开。 她犹豫片刻,还是朝着天帝的寝殿走去。 按理来说,她该是让鹤童进去通报一声,也不知道鹤童跑去了哪里,那寝殿的大门也是虚掩着的。 鹤童不在,她只好微微俯身:“小仙林瑟瑟,奉命求见天帝。” 殿内并未有人应允,林瑟瑟又唤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 她以为天帝不在寝殿里,正准备转身离去,那虚掩着的殿门却被风吹动,响着‘吱呀’一声,缓缓朝里移去。 满是铁锈味的空气中,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不住的钻进她的鼻腔内。 她面色煞白 的看着那寝殿内,趴在仙子身上,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掏着仙子内丹的天帝,小腿肚子轻颤了两下。 林瑟瑟耳边倏忽响起,初墨在酆都王宫说过的话。 ——你不用害怕,我初墨从来不杀女人。 洛曦上神说,初墨向来言出必行。 司命神君也说过,初墨虽是魔头,说出来的话,却从未食言。 原来初墨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杀女人,那些被挖了仙丹,又被抛尸在天帝寝殿的仙子道君们,都不是初墨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