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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省体上带着汗,包裹在道袍里的躯体肌理晰白坚实,又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蓬勃生机。重重压上去只苦的她滚不得蹙眉咬住一旁的手。 “够了够了。”她声音里夹杂了一丝痛苦,偏生被他遮了眼睛,素纱的发带有三指宽,本就昏暗不明的床wei间愈发看不明清。谢秋珩似乎很喜欢这样,眼神幽暗,微微垂着眼帘挡住,知晓她看不见动作便更加放肆。 林春生吐着气,忽觉自己要死了。 他把她翻了个身,轻声道:“再来一次好不好。” 林春生未曾开口,眼前终现了一点光亮,是红色的花瓣,松散的发带被扯落后,意识就跟泡在水中一般。 天蒙蒙亮她听到了顾寒开门的声音。 …… 顾寒出门买了一只母羊,因着才生小羊羔,他顺带着就把白白的小羊羔也买了下来。他把自己的小萝卜崽子喂好,旧衣裳洗一洗,时间过得飞快,看到谢秋珩已是日中。 难得如此,顾寒冷嘲热讽一番,谢道长却挽起袖子洗手作羹汤。 顾寒早间洗过碗,如今揣着手在灶台边上烤火,两个人说说话都心照不宣没有提昨儿发生的事情。 于顾寒而言那是绝对的人生痛事,只是顾大夫平日洒脱的一个人,尤其是在谢秋珩面前,喜欢将事情都藏着。 “你近来是要离开吗?”顾寒拿铁钳拨着柴问道。 谢秋珩切菜道法极好,闻言嗯了声,慢慢道:“年过了她结巴也好了,便再往北去看看罢。而你在这里要留一会儿了。” 顾寒笑而不语,舀了他的一勺汤,尝了后道:“你怎么煮的这么清淡?” “降降火。”谢秋珩道。 他说罢不相信,微微敛着眉自己也试了试,半晌道:“这么咸。” “哈哈哈哈哈,咸到我要哭了。”顾寒没忍住大笑,“但你折腾一晚上让我睡不着,活该让你多忙活忙活,重来一锅。” 谢秋珩对着他的眼,猝不及防也笑了笑,声音柔和:“你不是喜欢豆腐吗?” 顾寒吹了吹热汤,又尝了口道:“那是我师姐喜欢。” 这里另一个锅里烧的热水开了,灶房里热气腾腾,氤氲了他的眉眼,他眼底的青黑色看不清楚,眼神也是。 枝丫上停栖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走,日光开始刺眼起来。 顾寒手一顿,末了补了句:“我后来喜欢,实在是因为你的手艺太好了。” 他原本还是想说些什么的,话到嘴边却成了这样。 “明儿你要走,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那声音轻的开水声仿佛都要大过他了。 顾寒的眼神意味颇多,一时瞧见参透不破。 谢秋珩微诧,正想再说什么,他忽噤声猛地冲出去。原是小萝卜崽子声音叫的极大,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当爹的顿时恨不得飞过去才好。 谢秋珩轻轻擦掉头上的汗,站在门边上,他抬着脸,长长吐出一口气,莞尔瞧着墙头的桂枝。 那儿有东西,若他方才没有看错。 谢秋珩低头那帕子顺带着把手也擦了擦,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将那锅里的汤全倒了。 味道正正好,不咸不淡。 他掸了掸道袍将剩余的菜装进攒盒里,拎到卧房中。 …… 林春生跟着便宜徒弟上路是在三天后,这一路上都是人。旁人都说人多热闹,林春生却表情呆滞,人多挤的她都要傻成东北狍子了QWQ,而谢秋珩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偶尔互相嘲笑一下。 他们离城时顾寒正好抱着小萝卜崽子在医馆坐堂,提前送了几包草药算作是送别礼了,据说闻一闻就能使人神清气爽。林春生坐在驴上差点没有闻吐掉,只干呕了几下便有人对着她看。 林春生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骑驴朝前,隐约能听到身后人在议论纷纷。 诸如:“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坏上了?” “长成这样,决计不是个良家人。” “年纪轻轻奶子就那么大,肯定不会安分守己的,肚子里也不知道揣了谁的罢。” 林春生揪住七窍的毛,忍着没有回头。要说这路上闲汉她可碰到的多,越是离这个流光城近这路上的闲汉就愈发让人讨厌,人多嘴脏。 由此可见,该城父母官是时候要抓一抓道德教化了。闲汉一大把,治安定然也不会特别好,毕竟人一闲就容易出事。 而谢秋珩藏在袖子里的手早悄悄掐了一个诀,他修道本就听觉较常人灵敏,所有议论的话都听在耳里,那些不堪入耳的,真真是杀人无形刀。 他淡漠的面上闪了一丝戾气,藏也无法藏住。谢道长衣白如雪,此刻却杀意极重,便是一般人都有所察觉,悄悄离他远了点。 这光天化日之下,实在不好动手。 谢秋珩不知是何人如此,手段说下作确实下作,若议论的是他那好办极了,可所有人说的皆是他师父。 林春生委实无辜。 他回头只见她对着自己笑,于是稍稍松了口气,心想掐了一路的清心诀,想来她都未曾听见罢。 雪在阳光下消融,天气比往日要寒冷一些。两个人行了好些天天路程终到流光城。 进了流光城谢秋珩先去找客栈,林春生捂着耳朵心情不佳,坐在堂厅里朝外看,人来人往中被一双含笑的眼睛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