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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也激动:[糖!是糖!]

    四人站起来往街边走,黎又阳单手搀扶着程乐,一心二用的看周边,但在程乐绊到时,他的手臂又很有力。

    今天由黎又阳来领头,他们做事明显比昨天协调很多。

    这是直播,任洋卓再不情愿,黎又阳给他分任务的时候,他也得认真完成,而且时不时还要挤出个笑容,以表核善。

    他们就像黎又阳看见的街头艺人一样,在附近店里借了装备,就开始坐在街头“换故事”。

    黎又阳负责唱歌,程乐负责和人沟通,陈曦记笔记……任洋卓就负责打下手。

    毕竟他除了演戏别的也不会了。

    今天是任洋卓从业以来,最耻辱的一天。

    可是他毫无办法!

    才开始,黎又阳的计划实施的并不顺利。

    他就在心里嗤笑,终于找回些快意。

    但很快,他连这些都不剩了。

    先过来的竟然是一对老夫妇,他们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走路都需要拐杖,可互相搀扶着时,他们又走得很稳。

    这对老夫妇坐到程乐和陈曦面前,老爷子先开口:“我今年八十一了,可以给我的妻子点首歌吗?”

    程乐笑得很温和,“当然可以!”

    老爷子点了首老歌。

    这首歌太久远,程乐不太认识,他在陈曦和任洋卓的脸上看见了同样的茫然。

    他心一紧。

    下意识往黎又阳的方向递了个担忧的眼神,黎又阳一顿,接着便拨动吉他弦,缓缓开口。

    黎又阳拨吉他的姿态很自如,丝毫看不出紧迫。

    他的嗓音唱起歌时,低沉中带有股别样的温柔松弛,眼帘半敛,英俊又帅气。

    程乐是头一次听到他唱歌。

    比他以前在手机里听到的歌手,都要特殊、都要震撼——对,就是震撼。

    音响把黎又阳的声音无限放大,程乐的大脑都在跟着音乐共鸣,吉他声清脆,黎又阳的嗓音轻缓,旋律随着空气跳动。

    老歌总有他们这个年代所无法体会的情怀。

    老夫妇安静听着。

    弹幕涨得飞快:[莫名其妙掉下来了眼泪,好听!]

    [黎又阳唱歌居然这么好听吗?这种好嗓子为什么不多出来溜溜!]

    [新入坑的粉丝,昨天考古回来,我们阳哥是出过专辑的,也自己编过歌,特别好听,推荐大家去听,免费的!]

    [等我听完这首就去补!!!]

    黎又阳一开口,就吸引了不少的路人。

    许多人本来是持观望状态,听到歌后,都围了过来。

    几个小姑娘在他们面前拿着手机拍照,小声感叹:“这几个人都好帅!唱歌的最帅!”

    还有年轻的情侣看着他们手写的牌子,问:“用爱情故事换歌?讲我们的故事就能免费点歌吗?”

    程乐点头,“对。”

    等一首歌结束,两个老人也讲了他们的故事,缓缓离去。

    接着,又有新的人坐到了他的面前。

    一首歌接着一首,一对情侣接着一对情侣。

    才开始他们各司其职,都不算很忙,可是随着人数的增多,除了黎又阳,剩下三人一人一张纸一支笔开始记录。

    三四分钟一首歌,这天下午,黎又阳唱了几十首歌。

    他们也得到了几十个故事。

    *

    晚上,程乐这边的四个人各自沉默,都不是很想说话。

    周卉安戳了戳程乐,试图打探敌情,“你们今天怎么样啊?”

    程乐颤抖的手夹了个菜,啪嗒,掉下去了。

    周卉安:“……”这是受了什么虐待吗?

    他的头扭向周卉安,“还行吧。”

    等他一转过头,就见一双筷子夹着他刚刚夹过的菜,放在了他的盘子里。

    黎又阳与他对视,道:“不要浪费。”

    结果声音却是个哑的。

    周卉安:“……”

    你们到底去干嘛了?!

    弹幕翻滚:[口……口水!]

    [这算不上间接接吻,这算不算间接接吻?阳哥给乐乐夹菜了!]

    [今天糖太多了,我、我需要胰岛素。]

    程乐看了看他盘子里的菜,犹豫片刻,还是不情愿吃掉了。

    他不和功臣一般见识!

    程乐已经很久没写过那么多字了,很多情侣的叙述实在冗长,他已经尽力缩减,但数量庞大,他成功写字写到手抽筋。

    想偷个懒,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刘清的身影。

    他只好老老实实自己夹菜。

    晚上睡觉,程乐脑海中浮现的,是黎又阳认真唱歌的画面。

    ——他从没去过任何明星的演唱会。

    现场和透过屏幕,有着天差地别的感受,今天的黎又阳浑身在发光。

    他今晚想着比50w灯泡还亮的黎又阳入睡。

    *

    隔天一早,室内还黑漆漆,突然灯光大亮。

    程乐神志不清的睁开眼,刘清的脸,和一台摄像机正对着他。

    刘清喊他:“哥,起床了!”

    然后程乐被人从被窝里薅了起来。

    宿舍里,周卉安的床位已经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程乐能感到他周围工作人员的紧迫,可是他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紧迫。

    他做梦似的,被化妆师珍姐揪着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