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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中心里还有另一个人,他硬着头皮,转身向前台值班的桑落酒同事小琪请教,“需要……先给它洗个澡吗?看起来很脏。” 小琪吃惊地看着他,然后上前一把抢过他怀里的纸箱,“它那么小怎么能洗澡!” 顿了顿,又缓和了语气道:“我去给它喂水吧。” “……那就麻烦你了。“见她接手了小猫,魏桢忍不住在心里抹把汗,长松口气,总算将这个烫手山芋转送出去了。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活物,它们即便长得再可爱,也掩饰不了尖利爪牙,只要轻轻一抓,就能让人头破血流。 桑落酒此时坐在郑主任的车上,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她才想起来要问:“主任,我们去看守所做什么?” “警方前段时间接到线索破了一桩贩/毒的案子,抓到两个女的,审讯的时候这俩人说,她们有孩子,还在哺乳期。”郑主任一边开车一边解释。 桑落酒听到这里懵了一下,“……啊?” 按照我国法律规定,如果犯人在哺乳期内,是不能被执行死刑的,桑落酒想起这个,忙问道:“她们携带了多少……海/洛/因?” “嗯,海/洛/因。”郑主任点头道,“每人起码五百克。” 按照规定,贩卖海/洛/因达五十克就可以判处死刑,她们贩卖的量已经远远超出这个数目了,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可是如果她们真的还在哺乳期,原本为了保护妇女儿童权益而设的法律,就会成为她们逃避死刑的武器。 这个结果怎么想都很让人心梗,桑落酒嘴角抽抽,“所以是让咱们去检查是不是真的在哺乳期?” “不,她们真的有孩子,也真的在哺乳期,但是还没确认找到的两个孩子是她们亲生的,所以才会来找我们。”郑主任一边解释,一边转动方向盘,车子下了高速,开进另一条路。 “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她们亲生的孩子,哪有当妈的这么……”郑主任顿了顿,又开口,“说不定就是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孩子,用来逃避法律惩罚罢了。” 桑落酒听完半晌没说话,接下来二人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远郊的看守所,在民警带领下,她们见到了这两位女嫌犯和他们的孩子。 两位女嫌犯都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长相也很清秀,只是有些偏瘦,脸色也不太好。 见到人之后先给两个大人取样,取样的时候她们俩还问了一句这是要干嘛,桑落酒回了句亲子鉴定,然后看见两位女嫌犯的脸上出现一股子满不在乎的表情,她心里顿时一沉。 一般来说,母亲对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心里有数,如果孩子不是她们的,绝对不可能这样一副淡淡定有钱剩的表情,一点心虚和忐忑都没有。 桑落酒的目光落在她们挽起衣袖露出的小臂上,发现有显眼的针孔,于是判断她们在贩/毒的同时,应该还在吸/毒,而且吸/毒的时间不短。 “你们一直在给孩子喂奶吗?”她听到郑主任跟她们说话。 其中一位有点不耐烦地应道:“是啊,不喂奶他们吃什么,会饿死的,而且一饿就哭,烦死了。” 郑主任又问:“最近……也在喂吗?” “医生你真逗,吃饭还能昨天吃了今天就不吃啊?”另一位女嫌犯听到郑主任的问题,嗤笑了声,觉得这人真有毛病。 可郑主任已经顾不上反驳这是两码事了,满眼震惊道:”……那真是你们的亲生孩子吗?” “怎么不是,就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疼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亲生的,谁要给他喂奶!”一位女嫌犯理直气壮地应道,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后悔或者担心。 另一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也传达出了一样的想法。 郑主任和桑落酒听完之后对视一眼,不禁苦笑不已,这样的人啊……倒还真盼着孩子跟她们没关系才好了。 可惜她们到底失望了,大人取完样轮到孩子,两个孩子一抱过来,就发现两个孩子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不正常的浅紫色。 她们担心的事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这两个孩子已经出现明显的海/洛/因中毒,所以皮肤才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紫色,而且他们长期使用吸/毒母亲的乳汁,很大可能已经染上毒/瘾。 这么小的孩子,生命弱小脆弱,染上毒/瘾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伤害,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取完样本之后,郑主任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这么无知,“不仅蠢,还毒!” 她气极了,说起话来十分不客气,“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母亲!” 桑落酒怏怏的不想说话,她还年轻,入行也没有很久,从前也只负责做实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受到的震撼比郑主任的更大。 在她们忙碌的时候,魏桢正对着被小琪喂完水和羊奶后送回来的小黑猫严阵以待,他紧盯着纸箱里不停扑腾的小猫,眉头紧皱,像是看着一个□□一样,满心战战兢兢。 突然,奶猫直起身来,用两只小爪子扒着纸箱边沿,看样子想出来,又出不来,于是奶声奶气地朝他喵呜着,拿漂亮的黄色大眼睛去看他。 “……闭嘴!不许叫!”魏桢头皮发麻,连忙往旁边一躲,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隔得远远地指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