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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案子,本来是用不着许一桓亲自过问的。但许一桓有意试试杨季铭的本事,便直接将此案派给了杨季铭去查。 不过,杨季铭毕竟是侯府少爷,还是尚敬程的准儿婿,许一桓便让捕头张勇在旁监督和帮忙。 杨季铭和张勇到宝骏当铺后,鲁掌柜把他们请到后堂,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有两人分别拿着前朝皇帝用过的一只青玉杯来卖,单独一只杯子能值个四五百两银子,凑成一对就值两千多两了。 一开始,那两人知道恰好有人要卖另一只青玉杯后,就都想买下另一只。他们把价格抬高到了三千两,也没有个定论。 后来,其中一人主动松了口,要把自己的那只青玉杯卖给对方。 他急着用钱,就把青玉杯抵押给了鲁掌柜,鲁掌柜拿了一千两银子给他,约定两日后赎回。若是两日没来赎走,就算作死当了一千两。 两日后,那人没来赎走青玉杯,另一人也没来买。 若仅是如此,鲁掌柜就当是看走了眼,损失个几百两银子。但鲁掌柜发现手里的这只青玉杯不是原来的那只,而是赝品! 就是这只赝品,鲁掌柜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越想越不甘心,就去报了案。 知道事情的始末后,杨季铭就找来了画师,画了那两人的模样。 杨季铭一方面请令在城门口贴了通缉令,一方面把画像分发到了客栈饭馆茶楼等地方,然后坐等消息。 张勇和他在茶楼歇脚的时候,犹豫着问道:“季铭老弟,咱们不去挨家挨户的查问吗?” “这东城街面上,都是老街坊,谁家来个生人,往街上一打听就知道。其他片区,咱也请巡街的弟兄们一起帮忙留意了。依我之见,那两人是外乡人的可能性较大。” “你说的有道理。那鲁掌柜一嚷嚷,现在整个东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真是有人见过那两人,会报信给咱的早就报信了。” “说起来还要多谢勇哥帮忙请大人下发了通缉令。” “嗐,都是小事。咱哥俩谁啊,用不着这个谢字!” 明明只是才认识几天的新同僚,但两人哥俩好的就跟多年兄弟似的。 隔壁靠窗的那桌,尚嘉言的唇畔不由自主的轻轻扬起了一抹弧度。 他发现他这位未婚夫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父亲说得对,谣言止于智者。 噔噔噔…… 鲁掌柜急匆匆的跑上了楼,直奔杨季铭和张勇,急道:“杨三少,张捕头,我听楼下卖糖人的齐老六说您二位在这喝茶,就直接过来了。” 杨季铭拿了个干净的碗,倒了杯茶搁到旁边,“鲁掌柜坐下喝口茶,慢慢说。” 鲁掌柜坐下后,猛地灌了一碗茶,说道:“两位,我找人打听过了,整个京城近几个月都没人做过那样的青玉杯,鬼市也没人卖过。” 杨季铭微微沉吟,说道:“这样看来,外来人行骗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不过,那两人特意拿着一对真的青玉杯和一只假的,从外地跑来京城行骗,也挺奇怪的。” 鲁掌柜担心的说:“那两人会不会早就跑了?” 杨季铭不禁微微蹙眉,“要是人真已经离了京城,想追捕就难了。” 张勇也说:“这都过去好些天了,要是换成我,我一拿到钱就跑了。” 鲁掌柜心痛的想哭,急道:“这可怎么办哪?” 杨季铭沉默,思索着对策,却是一筹莫展。 这时,隔壁桌上的年轻人呵斥自己的小厮:“我让你买两包桂花糕,怎么有一包里掺着几块红豆糕?就算一样好吃,用同样的油纸包着,红豆糕就是红豆糕,不是桂花糕!” 那小厮说:“公子,我错了。卖糕点的老板说桂花糕就卖剩下了这么多,我便让他拣了几块红豆糕来补。” 杨季铭无意中听到隔壁主仆的对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连忙问鲁掌柜:“鲁掌柜,一开始那两只真的青玉杯,你可有放在一起比对过?” “没有,那两人压根就没在我跟前凑一块过。” 杨季铭呵的笑了一声,“我明白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两只真的青玉杯,而是一真一假。” “三少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拿的两只青玉杯,其实是同一只?” “没错。”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这么做,你能痛痛快快的把那一千两拿出来?不得先鉴定一下真伪?” 鲁掌柜终于反应了过来,气道:“那两骗子!” 张勇也听明白了,呵呵笑道:“鲁掌柜,常年打雁,这回被雁啄眼了吧。” 鲁掌柜心痛的捶胸顿足,“哎呦喂,您二位就别埋汰我了。” 杨季铭说道:“还不到放弃的时候,我们继续想办法。”这是他当差后办的第一件差事,他不想轻易放弃。 鲁掌柜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杨季铭:“多谢三少,这事劳您多费些心,以后您再去我铺子里当东西,我一定给您一个好价钱。” 张勇诧异道:“季铭老弟,你也要去当铺当东西?” 杨季铭清咳了一声,说:“有些用不上的东西,就拿去当铺卖了,免得浪费。” 说完这话,他对鲁掌柜说:“分内之事,鲁掌柜不必客气。” 鲁掌柜讪讪的笑了一声,想起杨季铭当的是他自己的新婚贺礼,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茬,便说道:“那我先去铺子里忙了,这事辛苦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