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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出口她就想咬舌:“……你当我没说。” 她都做好了再次被碾压的准备,不想谢致这次似乎有些苦恼:“我数学没考好。” 陈望发出个单音:“啊?” 他报了个分数,她有些意外:“你们卷子出这么难的吗?”这回两个学校试卷不一样。 谢致摇头:“应该不会差太多。” 见陈望一副踩到雷区的惶惑与低落,他失笑:“你别这个表情,我总排名还是没掉多少的。”说着告诉了她。 陈望扶住下巴:“妈耶——那你其他科是得考得多好!”她想起自己的成绩,有点颓,“我数学倒还过得去,但英语太差了……才刚过我们班平均分一点。” “政治和历史呢?”他还记得她上学期期末不太好看的政治分数以及十分“喜庆”的历史选择题。 “这次还好。” 谢致想了想:“要不你们的英语卷子给我一份?我回家试试。” 陈望眼前一亮:“行啊,那你们的数学卷子也给我一份吧,我们班创意节的事已经算结束了,这几天晚上作业都少。” “我明天去找老师要。那——周末我们对答案吗?”他试着开口邀她。 “可以呀,去——唔——市图书馆离你家远吗?” 谢致笑:“去的话刚好要经过你家小区。” 两人最后定了周日早上八点半点在陈望家小区门口碰面,说话间热腾腾的牛rou面送了上来,面在底下,面汤刚刚没过,然后铺上一层牛rou,边上挨两颗丸子,最后一撮香菜,再浇上一大勺酱汁,香气浓郁。谢致学着陈望的样子将香菜卷进牛rou里蘸酱后放进嘴里,吃完赞道:“好吃。” 安利成功的陈望喜滋滋。 见谢致夹起牛rou丸,她一激灵,忙提醒他:“它丸子里有汁,你小心——” 说晚了,谢致的门牙已经咬下去,陈望顿时感到鼻尖一热。谢致愣住,但立刻飞快抽了几张面巾纸站起身去擦她脸,不住道歉。 陈望也有点哭笑不得,忙道没事没事:“是我忘了说哈哈哈……”她一边躲一边看见他的慌乱模样有些忍不住想笑,下巴却被他轻轻捏住。 “别动,等下戳到你眼睛了。”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的动作有些亲近,然而谢致好像一心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十分执着于要帮她把脸擦干净。她只好干笑着转移话题:“我第一次吃比你还糟糕,那时喷了我自己一身,刚好几乎都喷在校服白色的地方,还是中午吃的,顶着一身油衣服上一下午课,最后我mama用漂白剂洗干净的。” 谢致把她鼻翼的最后一点油星子擦干净,然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冒失的举动,尴尬地咳了一声,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后坐回去继续吃面,吃得鼻尖一层薄汗。 第二天放学后两人交换了卷子。晚上陈mama去陈望卧室给她送苹果吃时,见她桌上摆着份十三中的数学卷子,奇道:“你哪来的十三中卷子?” “谢致给的。”她跟mama报备说,“mama,我周日和谢致去图书馆,他要给我讲英语。” “好啊。”陈mama立刻答应,“我看你拍完电影都没再提到他,还有点奇怪呢。” 陈望脸一热,怕被mama瞧出什么,打马虎眼道:“回来就月考嘛,而且月考完又期中考又创造节的……没碰上嘛……” “那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吧?” “应该是。” “别太晚,最晚五点半就要回家。” “知道啦知道啦。” 周日,陈望特意提早了几分钟下楼,不想谢致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小少年穿着深色的风衣,斜挎了个帆布包,坐在单车上低头摆弄着手机,在尚萧条的早春里像抽条的松枝。 她回神,犹豫开口:“你——要骑单车去?” “是啊。”谢致抬抬下巴,“上来吧。” “啊?”陈望指指自己,“你带我啊?” “信不过?” 是信不过……她磨蹭着坐上后座,不放心地伸手抓紧了座椅。谢致回头看她坐稳了,一蹬踏板,单车利落地上了路。陈望控制不住,身子晃了晃,又怕影响他骑车,用力抓着座椅稳住了。 谢致技术不差,一路都骑得十分轻松。陈望过了最初的紧张劲,也慢慢放松下来有心思看风景了。她还是第一次坐别人的单车后座,颇觉新鲜,偏头去问他:“平时没见你骑过单车呀,怎么今天要骑了?” 谢致朝后侧了侧脸,听清她的问话后道:“坐车去图书馆太麻烦了。” 这倒是,地铁坐两站然后转一站地铁再出站等公车坐两站,的确有够曲折。 “前面有个坡,你抓紧了。”“什么?”陈望话音未落,便感到身体一歪,脸已经撞到他背上,慌忙揪紧了他风衣的一角。谢致本专心致志地抓着后轮刹车,被后头的小少女一撞分了心,差点把刹车捏实了。 车轮骨碌碌地转着,掠过乍暖还寒时候才抽了一点点芽的树枝,掠过刚被卷起的一张张拉闸门。天是没什么阳光的霜白色,麻雀三三两两停在电线上,合起来像一大张笔迹随意的手抄谱。鸡蛋灌饼摊子前围了一圈人,老板麻利地摊着饼,老板娘则拔开暖水壶的木塞子倒豆浆。再旁边一摊是油条,锅边另一锅是茶叶蛋。虽然吃过了早饭,但看得陈望还是有点眼馋。“我mama不让我吃路边摊的油条,但我爸爸有时会偷偷买给我吃,不过也不让我吃多,只肯撕给我半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