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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安对她的心思毫无察觉,嘴一张就说:“给方小姐。” 说完才反应到江沫眠的脸似乎拉了下来,神情很不悦,忙不迭又解释:“今日决赛结束,方小姐送了朕一份冠军礼物,朕想礼尚往来,也给她买一份。” 这么一提,江沫眠想起来了,池慕安回家的时候手里好像是提着只精装的口袋。 原来是方如羽送的啊。现在两人还情意绵绵,要搞一回你来我往。 江沫眠轻嗤一声:“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池慕安一头雾水,紧跟着她进了一家海鲜餐厅,看起来江沫眠是提前就订好了雅间,来的时候向门口服务员一问,马上就有人领着她往里走。 雅间的装修风格是旧时代日式风,深棕地板和山水壁纸装潢的墙,角落有几盆绿植,雅间被红锦鲤帷帘隔开,一面是简约休闲风的小型影厅,一面是长桌矮凳的餐厅。 这似乎是个天造地设的两人间,池慕安观察过,影厅的沙发宽度两人有余三人不足,餐厅一张不长不短的红木桌,桌两面分别摆一张小矮凳,正置中间,位置长度都恰到好处,多加一张凳子都会破坏餐厅的美感。 面对这样的环境,池慕安闷了一会儿,突然问:“江小姐,这里的包间是你订的吗?” “是。”江沫眠头也没抬,认认真真地在菜单上选菜。 她在路上还是想了想,算了,今天怎么也算是池慕安在节目里圆满收官的日子,该为她好好庆祝一下才是,就不和她发难了。 她仔细在菜谱上挑着自己喜欢吃的和池慕安可能喜欢吃的菜,“你能吃生的不?” 话问出去半天,没听见回答,她只好把头抬起来,看看池慕安在做什么。 池慕安什么都没做,一个人端着小板凳坐在锦鲤门帘那儿,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不过那背影看起来有一点的委屈。 “池慕安,你在那坐着干什么?” 池慕安没回头,搁那儿望夫石一样楞坐着,低低的声音中充满了郁闷感:“朕想安静一会儿。” 江沫眠随她,自己点了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服务员进来的时候还挺惊异地瞥了池慕安一眼。 等服务员出去,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池慕安压根不知道江沫眠正在背后好整以暇地看注视着她,径自闷闷道:“你约的人今晚还来么?” 江沫眠支起下巴,歪着头轻笑:“来啊。我今晚很期待和她一起吃饭,她能不来吗?” 池慕安双手捏紧,好像要把眼前的帘子盯出一个洞,“嗯。”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音节,但里面已经有了“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那股子味。 江沫眠笑意更深:“我特地选的这个地方,市里最好的一家海鲜餐厅,怎么样,不错吧?” 餐厅里的假山景设还制造着细微的潺潺流水声,给整间屋子营造了一种静谧安好的气息,但池慕安说:“不好。” “哪里不好了?” “朕不喜欢。”池慕安遵从本心说完,转而又想,这本来就不是为她准备的,她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只要待会儿那个人来了就好了。 这么适合独处的空间,想必那个人一定会高兴坏了。 池慕安这样一想,心肝脾肺肾都是酸的,更觉得不能退让,马上改口:“但朕会陪你吃完饭。”比起陈述,这句更像强硬的要求。 菜品很快上齐,池慕安心不在焉地坐过去,又心不在焉地听江沫眠给她介绍了几个新菜,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总在担心她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会被抢走。只要那个人一来,他才是江小姐邀请的嘉宾,坐在江小姐正对面的就是他了。 池慕安一直很不踏实,听到什么都嗯、嗯的点头,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口瞟。 江沫眠用筷子轻轻敲了敲她的盘边,清脆的声响让池慕安拉回了神。 她循声望去,江沫眠笑盈盈地看着她:“吃饭,不用等了。” 池慕安夹了一筷子鱼片,心底给自己打气:既然江小姐都说不等了,那一定什么重要的人,况且他赴约迟到本就是他的问题,位置被占了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自己来得晚了。难道自己先来,待会儿还要给他让座吗? 池慕安眉拧起,心里狠狠地说了句“不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个位置既然她坐了,待会就不会让给别人,那个人来也不行! 这般想着,她在小凳上坐得稍安稳了些,不知不觉也更有力了。 “这个直接吃可能会有点腥,你蘸下料。” 江沫眠看她夹住一块鱼片苦大仇深地盯了半分钟没动,不知道她脑子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挑起个话题提醒她。 “绿色的是芥末酱,有点冲,如果你不太能吃辣最好少蘸点。” 池慕安点头,只轻轻用鱼片尾扫了一点芥末丁,但是小碗里的酱油倒是沾了不少。 入口那一阵酸,反而让她觉得这种味道来得很称意。 反正她现在心也是酸的,胃也是酸的,五脏六腑都是酸的,嘴里再吃点酸,再相配不过了。 吃了没多久,池慕安都快怀疑那个人到底来不来了的时候,雅间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如临大敌,几乎只是瞬间就转过了头,眼神警觉地锁住门口,浑身看不见的毛一根根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