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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儒学无用

    殷清风原先的计划是,等吕才婚礼结束后,剩余的学生才搬到东宫然后开课。但从东宫回来的第二天,李世民便派黄内侍说,李纲三人要在后天进行比试。

    后天是韦文宗第一次参加集团会议的日子,李纲要求的比试时间正好与这个相冲突。殷清风想了想,决定立刻搬家。上下铺、被褥、课本文具等等,装好一车就运走一车,学生则等到最后再走。

    鱼娘在家里负责装运,殷清风随车前往东宫把事情解释清楚,“所以,侄儿想在比试之前添加一个内容。”

    李世民问道:“什么内容?”

    “让三位先生和他们的弟子随堂听讲。”

    李世民琢磨了一下,笑了,“你这个算计不错。那好,我也陪着他们去听听课,但你那边忙完了要赶紧过来。”

    韦文宗是随着妮子一起进城的。殷清风气气的在门口迎接,又气气的引着他参观西院。

    韦文宗仿佛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一直等到在书房坐下后,才略微平静下来,“禀淮阳侯,韦氏阆公房前日已与族人达成约定。以后,只有雍州韦氏而没有韦氏阆公房。”

    他的语气和表情很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殷清风同样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原先阆公房所属的佃奴等奴婢已经解除贱籍,现有的六百余仆侍皆签订了雇佣契约原属的土地田契文宗已经带来了。”

    他递给殷清风几张纸。

    第一张纸上写着“雍州韦氏嫡支子弟细目”,下面是几十个名字第二张纸是“雍州韦氏庶支子弟细目”,除了几十个名字外,每个名字旁边还注明了地名剩余的则是几十万亩土地的契约。

    “原先阆公房各支共有嫡庶族男计一百九十三人。更改为雍州韦氏后,嫡支为六十七人,庶支为一百六十二人。这一百六十二人分属二十六户,将分派他们在二十六个州筹建书铺族中的子弟随时听候殷侯的安排前往殷氏学堂就读。”

    殷清风等他说完,将“京兆韦氏庶支子弟细目”那张纸放到韦文宗面前,“淮水以北不用派人去,先避开河南河北的世家。巴蜀之地派三到四户,其余的从襄阳开始,一路沿着大江南下。另外”

    他站起来,从画缸中抽出一卷宣纸铺在书桌上用镇纸压好。

    韦文宗很机灵的走上前开始研墨。他一边研墨,一边观看砚台和朱红色的镇纸。

    殷清风笑了笑,从身后的博物架上取过一方砚台放在书桌上,“这是本侯命人烧制的澄泥砚,这一方送你了。”

    澄泥砚要多少有多少,但凤血石暂时是用一块少一块,他还不舍得送出去。

    大喜的韦文宗手不敢停,恭敬的说道:“文宗多谢殷侯赏赐。”

    “以后的书铺,不但售书还出售文房用品。这些等一会儿在会议上再说。”

    等墨汁研得差不多了,殷清风在宣纸的左上角写到“雍州韦氏”四个小字,中间为墨香坊三个大字,右下角写下“大唐淮阳侯”五个小字,“让人将这字拓在木板上,然后悬在书房的铺门上方。”

    唐朝的商铺、酒肆、青楼等皆没有商业牌匾,有的只是招子。招子或为麻布或为木牌,上面署有店家字号或只有一个字。如:酒、食、茶,代表着酒铺、食肆和茶叶铺。

    麻布的招子可是用一根竹竿插在商铺外墙壁的小孔洞上,或在商铺外立一根望杆木牌的招子则立在商铺门外的左侧。

    招子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招子的悬挂或收起,表示店家营业或不营业。

    酒铺的招子又叫酒旗,亦称酒望、酒帘、青旗,像水浒传里景阳冈山下挂着“三碗不过岗”五个字的招子食肆的招子叫幌子。在清末甚至更早,蓝色幌子代表的是回民饭店,红色幌子代表着汉民饭店

    自从滋味楼开始悬挂第一个商业牌匾开始,东西市里好多商铺也跟着悬挂起自家的牌匾。但像殷清风刚才写的这种表明是哪个家族的产业,又在上面注明是谁谁谁题字的牌匾还不曾没有。

    所以,当韦文宗见殷清风竟然将他的爵号写在上面,心中的惊喜几近无以言表了。这可是殷清风在用自己的声望做担保啊!

    虽然长安城里是国公、郡公多如狗,开国侯、子、男遍地走,但长安城外,哪怕是一个开国男都是让人仰望的存在,更何况是开国侯呢!

    韦文宗耐心的等到墨迹干涸了之后,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他恭敬的说道:“文宗起誓,绝不敢让韦氏辱没了淮阳侯的名声。”

    殷清风严肃的说道:“你回去警告你的族人:他们只能本本分分的做事,不要打着本侯的名号做任何触犯皇律的事。否则,只要本侯一纸传到,保管他一家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普及国民教育是必须要做的,但也会抢夺众多家族的利益。他们的利益就是垄断或掌控当地的教育权:书是他们卖的,书也是他们教的。刻字清晰价格又便宜的墨香坊开业后,必然要受到某些家族的敌视、诋毁和打击报复。

    皇泽院有皇家的支持,他们还不敢对抗。但墨香坊又不同了。

    唐朝不同于以后的朝代那样,私学风行、私塾遍地。这个时代的私学,背后往往是众多家族的身影。那些收徒开课的大儒名家们,出身寒门的极少极少。像颜之推那样办起私学只是为了养家糊口的人,也极少极少。

    他们办起私学,往往有很明显的意图:增加家族声望只是其次,一旦某个门徒能够出仕,他们将会获得很多政治上的利益回报。

    随着农业的丰产、商业的逐渐繁荣,科举将取代荫封出仕等等,不但不再奢侈而且还是众多寒门子摆脱命运的首选。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墨香坊的出现,却是破冰之举。

    断人钱财招人恨,断了家族的利益就更是死敌。若是没有“大唐淮阳侯”的题字,殷清风都敢断定,这书坊用不了三天就会毁于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

    韦文宗等人看不到这里面的危机,但殷清风不能不未雨绸缪。他给墨香坊题字,既保证了韦氏族人的安全,还能给自己增加了声望。总之,就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虽然韦文宗一再发誓他的族人不敢打殷清风的旗号为非作歹,但殷清风也知道这只是句空话。那些韦氏族人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之后,只想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而不与当地人打交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们不想与别人打交道,当地人就不仇视、不试探了?若是他们认为对抗不了“大唐淮阳侯”,必然要转而巴结那些韦氏族人。到那时,韦氏族人还能冷脸对待了?

    一来二往、三五代之后,那些韦氏族人必然会成为当地新兴的家族。而这中间,“大唐淮阳侯”就是他们的保护sn。

    不管他的题字有多大弊端,但这个字殷清风必须要题的,不题那些韦氏族人就无法立足。不能立足,普及教育就没有基础。不能开展教育的普及,他的民族情怀就无法实现

    殷清风从抽屉里取出弟子规和三字经,“以后墨香坊卖的都是这种样式的书籍。你们在韦曲问到为何不是一卷书而是一本书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

    韦文宗随手翻开一本。看了两眼之后,他抬头惊讶的说道:“这这”

    “只是小小的改动而已。在携带和阅读时更方便,刊印时也更快捷。至于那些符号,也是为了便于断句而已。”

    给那些典籍加注标点符号的事情,目前连论语都没完成。所以,墨香坊里的书籍还是原先的样式,唯有弟子规和三字经的版权在他的手里,他可以没有忌讳的标注上标点符号。

    弟子规和三字经虽然已经小范围的流露出去,但显然韦文宗是没见过。他捧着书本眼睛都不眨的看了起来。但殷清风一会儿还要去东宫参加比试呢,“回去慢慢看,现在去开会。”

    月眉三人在教课,李芸代替妮子带孩子,今天的会议只召集了单云英、任云达和任云山,以及裴氏和殷玉娘。

    路上,殷清风问道:“你们是继续住在宣阳坊还是另购置宅院?”

    韦文宗回道:“宣阳坊那里只是各支房在城中落脚安歇的所在。现在雍州韦氏连同族人和仆侍有八百余人需要安置,自当要重新购买一处宅院。”

    “本侯已经秉明太子,调韦云起到军事学院任职,你别忘了给他留一处院落。”

    韦文宗听了,有一种幸福来的太快的感觉,“是是,文宗一定安排妥当!”

    他的从祖弟韦云起是他这一支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族人,现在听说被调到皇家军事学院,他怎能不喜出望外。要知道,军事学院现在可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谁进了那里,就意味着上柱国啊,国公啊,触手可及。毕竟前面有先例嘛。

    李渊渡过黄河后,韦云起到长乐宫谒见,被李渊授为司农卿、阳城县公。李唐建立后,任遂州都督、益州行台兵部尚书。这样一个前途大好的英雄,却遇到了一个骄横跋扈的上司。

    窦轨的祖上与李渊的家族有渊源,隋末时又较早的投靠了李渊且有战功,后来被李渊封为益州道行台左仆射、益州大都督。他瞧着韦云起哪哪都不顺眼,等玄武门之变后,他就诬陷韦云起是李建成一党,然后把韦云起给咔嚓了。

    虽然这事儿是窦轨先斩后奏的,但李世民依然重用他,并在他死后追赠为并州都督。

    韦云起的白白死掉,就可见韦氏当时在朝堂上的力量有多薄弱了。

    在殷清风看来,韦云起身上有民族英雄的光环,他自然不能坐看悲剧发生。上次向李世民汇报时,趁机谏议李世民把韦云起调离窦轨的身边,以免悲剧发生。

    在润下院里向其他人介绍完韦文宗后,殷清风说道:“韦氏族人出发前,先到本侯嫡母和阿姐这里进行培训,毕竟他们大多没有从商的经验吴国公夫人单部长主管人事,你那些族人的名单将交给她留档。

    任云山部长负责后勤,以后各地的书籍将由他派人运送到各地。你那些族人要签写一份签收单据任云达部长负责刊印,你那些族人认为哪些书籍需要加印,都要交给他来处理。

    各地书铺最初先贩卖书籍,等各地瓷窑建成后,会将文房的瓷器运到各书铺贩卖。瓷器的收益不属于韦氏的,但韦氏可因此而获得其他的收益,比如纸张和毛笔。

    你的族人到了各地后,除了购置商铺外,还要招募工匠建起造纸作坊巴蜀盛产各类竹子,以后那里会建起规模很大的制笔作坊。”

    招待了韦文宗一顿午饭后,殷清风要赶去东宫,那里还有一场小小的硬仗要打。

    李世民的书房里,殷清风行礼道:“晚辈殷清风拜见李先生、陆先生、颜舅父。”

    李纲和陆德明的年纪都在七十开外,他俩只是点了两下头作为回礼。颜相时与殷清风见过面,又是姻亲关系,他微笑的说道:“我等本以为自家子弟最多输上一两场,没想到”

    李世民在旁边说道:“你阿弟已经与他们比试过了。”

    瞧李世民的嘚瑟样儿,以及颜相时没说完的话,殷清风就知道李承乾几乎是以完胜的姿态赢得比试。他倒很想问问都比试什么了,但看李纲和陆德明的表情,他还是忍住没问。

    不知道陆德明是年老体衰,还是他对殷清风有情绪,他低沉的说道:“殷侯为何要设立课间休息?”

    殷清风还以为他们会先问起三字经呢,没想到首先问的却是课间休息。要不是他备足了功课,弄不好还真会被问倒。

    “世人以七情六欲来统称人之欲念。欲念也可以称之为天性。”

    陆德明等人没想到殷清风会以七情六欲来破题,俱是一愣。

    “孩童也是人,他们也有欲念。晚辈以为,孩童的欲念或天性之一是贪玩。”

    “这是承题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么,起讲又是什么呢?”

    “贪玩的表现就是不会安稳久坐。若父母长辈或师长强行让他们久坐,便是违背孩童的天性。”

    孟子在孟子尽心下有一句非常重要的名言:“可欲之谓善”。

    他认为“可欲”的才是“善”的,既,能满足人的的才是善的。“欲”不仅不是负面的东西,而且是跟“善”联系在一起的。这等于是间接地肯定了“欲”是善的。

    既然“欲”是“性”的属性,“性”是善的,“欲”当然也应该是善的。按照这个逻辑再向前推论一步,如果说“善”代表“天理”的话,那么“人欲”也就是“天理”了。

    可以满足“人欲”的,就是符合“天理”的。天理是不可违背不可压制的、要“行天理”而不主张“灭人欲”。

    殷清风言论是把孩童的贪玩视为天性、视为“人欲”,他设立课间休息,让孩童去玩耍一会儿,就是顺应天理。

    陆德明仨人各自沉思,整理殷清风那些话的逻辑关系。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孩童难以安稳久坐,那就是因为缺少定力,作为人如果没有定力,岂能获得足够的学识。所以,他们在教导孩童时,就让他们长时间的坐在那里写字。

    晚辈认为,这是在扼杀孩童的天性!这是那些长辈和师长不懂得什么是“道欲”什么是“节欲”的结果!”

    先秦儒家的共识是:“欲”是人性的不可缺少的要素,也就是说“欲”和“性”是不可分的,离开了“欲”的“性”就是抽象空洞的,而有了“欲”的“性”才是鲜活生动的。

    荀子把“欲”叫做“性之具”:“欲不可去,性之具也”。人的“性”要得到实现,就必须通过“性之具”,这个“性之具”就是“欲”。荀子一派持“性恶论”,主张“化性起伪”,改善人性。

    既然“欲”是“性之具”,如果完全放纵人欲,就会出现“生而礼义文理亡”的结果。

    但是荀子又反复强调“欲不可去”,“欲”是“情之所必不免”他认识到不管怎样“化性起伪”,这个“欲”终究是去不掉的。所以荀子提出了“道欲”和适当“节欲”的主张。

    殷清风也不想引经数典,可这时代就是这个臭毛病,不管说什么都往古人的典籍上扯,尤其是先秦的典籍。他如果只说一句“劳逸结合”,肯定是没有说服力的。这,也是他事先要做功课的原因。

    沉默了好久,陆德明发问了,“听太子言,殷侯想要皇子们躬耕?这又是为何?”

    殷清风就知道这个问题跑不了,“尚书中有“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之说,左传中有“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之说。晚辈总结为“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的解读就是学以致用、以及,以实践来证明所学的真伪。”

    李纲脸上显出怒色,“吾观殷侯所著之弟子规与三字经俱符合至圣先师之教导,现在为何又有真伪之言?”

    殷清风说道:“三代以来,上至帝王、先贤,下至普通庶民,俱认为“农为国本”。请问,儒家先贤们的典籍里,可有教导庶民如何稼穑吗?是至圣先师鄙视农人还是他们认为“农非国本”?还是他们认为百姓不用劳作,只要做到仁义礼智信,这天下就是太平盛世了?”

    李纲和陆德明各自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闭口不言。这话没法解释啊。

    如果辩论说,孔孟圣师都认为“农为国本”,可典籍里的确没有教导庶民如何耕种稼穑啊。而且,他们也清楚,最初的四民论里说士农工商俱是国之柱石,到了汉朝独尊儒术之后,“士”早已开始独视自己为国之柱石,其他皆为卑贱了。

    不管他们怎么解释,最终都难以掩盖在“农为国本”这个问题上,儒家都是坐而论道,对农业这个国本没有任何助力和益处。

    “大唐依然以农为国本,中山王将来要治理天下,若是不知农民之疾苦,如何制定体恤百姓之律法?只靠书中的仁义之言吗?若是仁义有用,为何会出现那么多的朝代?罢黜百家之后,汉朝永世长存了吗?

    在晚辈看来,儒只是世间大道之一,而非所有!”

    虽然此时的思想体系是由儒学佛学玄学组成,但这三位可都是儒学的门徒,听了殷清风那句“儒只是世间大道之一,而非所有!”,他们的脸皮都禁不住的抽搐了几下。虽然这句话诛心,可他们的道德又不允许他们昧着良心狡辩。

    如果他们说,帝王只要驭御好陛下之臣,让他们去做就可以了。可儒家的理论是儒家门徒也不知道该如何稼穑啊他们也不能说,帝王不需要懂得如何耕犁如何灌溉,到时候只要收上农税就好了。

    “古人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民间有俗语:富不过三代。为何五世而斩?为何富不过三代?因为那些成就了大事业的人留给后代的教诲是错误的!

    反过来再看看那些每日劳作的农民。如果没有苛捐杂税,没有劳役兵役,没有朝代更迭,他们的家族会“五世而斩”吗?反倒是那些读了书、入了仕的家族才会“五世而斩”!如果帝王也只动口而不动手,他的国祚也会“五世而斩”!

    为何如此?因为骄奢n逸!因为他们没吃过苦,不知道只有吃苦才不会忘却本心!帝王最初的本心是什么?忘了这个本心的帝王又会如何?他的国祚又会如何?

    仁义礼智信不是帝王所要学习的全部,那些只是帝王应该具有的基本品德。是品德而不是才能!只有高尚品德而才能低下的帝王绝不会是一个大治天下的帝王!”

    李纲一生教导过三个太子:杨勇、李建成和李承乾,他们的下场虽然不相同,但不可否认是李纲作为老师是相当的不合格。他既不懂得教育心理学也不懂得如何去培养一个太子。他真实的教学水平,或许只是一个照本宣科的小学教员。

    陆德明是一个辩论家,尤其擅长周易。

    他一生为周易、古文尚书、毛诗、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左氏传、公羊传、谷梁传、孝经、论语、老子、庄子、尔雅等做过注释。从这些成就可以看出,这人一生的时间都泡着故纸堆里。这样的一个理论派,如果能知道百姓疾苦那就活见鬼了。

    颜相时的成就在文笔上,让他当一个书记员还是不错的。李世民因为他敢讲真话,最终命他做了礼部侍郎。说白了,也是一个不通世事的书呆子。

    殷清风的话说到了,但面子得给人家,尤其里面还有一个堂姑奶奶家的儿子。“这些都是晚辈切身体会,现在更是这么坚持做的。”

    见殷清风终于停止了让他们感到羞愧的话,颜相时问道:“不知少郎君说的切身体会是指什么?”

    “回舅父,甥男曾独居一年。这一年时间里,甥男要买米、劈柴、生火、做饭、洗衣、,更要养活自己。时至今日,甥男身边依然不用婢女服侍。起床叠被,洗衣洗漱等都是一个人完成的。”

    颜相时眼光闪动,“那滋味楼和仙居坊”

    “是!那些都是甥男从生活中领悟而来的。”

    殷清风给自己贴了一个牛掰闪闪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