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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侦探社的诸位, 想要来些什么呢?” 算算也确实快到就餐时间, 每人按照各自喜好点餐,团团坐在临街的卡座里嘻嘻哈哈。 太宰治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 跳到座位上手舞足蹈表演一个委托中遇到的奇葩。很难说委托人是否真有他表现得那么极端,看上去倒很有几分宰式风格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ooc的奇怪气质。他故意摆出一个惹人发笑的姿势,手臂摆动得像是煮过了头的面条:“哎呀~然后国木田君就说不行、不可以……babababa……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实在是太兴奋了, 我都不忍心打断他用这种诡异的方式表达喜悦。 太宰治,确定是织田作之助的挚友。只有无法忘却的深刻感情才能如此发自内心不顾一切的替另一个人高兴。织田作之助, 在我看不见的世界里, 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呢。 真好啊, 这样就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肯忘却。 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并非身体消融那么简单, 没有人回忆, 没有人怀念,没有人在意,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真好啊, 能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小声嘀咕了几句,旁边做振翅欲飞状的黑发青年动作忽然凝涩,恰好被尴尬到几乎快要爆炸的国木田先生一腿从卡座上扫下来怒吼:“给我坐好!” “嗛,国木田君太严肃了!” 他安静了没几秒,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吹雪酱吹雪酱,要不要看看国木田君的‘理想’里都记录了什么?” 说老实话,我还真的……挺好奇。 一本封面上写着“理想”二字的手账悄悄出现在眼前,很难让人忍住不去翻开。 “喂!你怎么又偷走……!”国木田先生被太宰治隔离在一米之外,我趁机打开手账迅速浏览。 这!这!这种密密麻麻事无巨细的计划、精确到秒的安排,随时随地产生的想法,对每一件事的意见,甚至囊括了不同时间段的心理变化以及一百种主妇家事小妙招……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女子力上我输给了国木田先生,输得一败涂地。 “哎呀,还有这里这里,国木田君对于未来伴侣的规划!” 太宰治忙里偷闲伸手翻过几页纸,罗列在我面前的是黑压压一片文字地狱。 “……国木田先生。” 我“啪”的合紧手账,将其郑重还给国木田独步:“倘若世间有如此佳人,请务必告知吾等一观!” 太宰治缩成一团发出“吭哧吭哧”的奇怪笑声,被恼羞成怒的搭档一拳锤在脑门上:“吵死了!” 吃过东西我拜托老板制作了一份适合就茶的点心送上楼。我们都跑出来hay,独留社长一人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告,想想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打卡下班后与太宰治约好明天一早先去见他认识的宝石商人,再着手寻找资料中的孩子们。至少得给安井警长反馈些消息证明我们有在努力工作嘛,虽说“先来后到”确实是安排工作的重要原则,但“事急从权”也不无道理。 流落在外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的孩子肯定比等着分遗产的老夫人要重要得多,我鸽人前也是会先看看情况的。 带着苏格拉底回到宿舍,厨房窗户上额外多趴了一只太宰治。这家伙以“咖啡没喝饱”为由企图溜进我家大门,被我眼疾手快拒之门外——大白之仇不可不记,以及放他进来又要和我的猫打架。 “蟹rou盖饭和报告只能二选其一!” 提前泡干净血水的鸡肝入水汆熟,再捞出来冷却切片,分割鱼rou时切下来的碎rou也过水去掉刺,混合在一起放进猫食碗,橘白眼神全程就没离开过他的专属小饭盆。 此时艰难做出抉择的太宰治发出声音抽泣道:“蟹rou盖饭,还要有鲑鱼子,报告会自己乖乖做……” ——嘿嘿嘿,我哭了,但我是装哒!反正写得不好看最后吹雪还是会帮我重新做。 这么美好的一天怎么能不以美味作为结尾?可以预期的时间内能看见织田作的成书面世了啊,非常值得努力活到那个时候。 “……喵哈” 苏格拉底发出好大一声疑似嘲笑的叫声,鄙视蹭吃蹭喝的没用男人。我弯腰给他添了只晾凉的熟鸡蛋黄,鸡蛋清归太宰治。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当这是多养了只会说话还能吃剩饭的流浪猫。 “唔……螃蟹,真好吃啊!如果每天都可以吃到的话,大概也能鼓起勇气苟延残喘到第二天去吧……”他蹲在窗户外抱着饭碗,嘴里因为含着食物不好说话而声音失真。 我听到了,舀起一勺鱼子越过洞开的窗框添进他碗里:“是是是,辛苦太宰先生啦,给你补一补。” 黑发青年立刻哼唧着挤出“报告”两个字,下一秒被我无情关在窗外。 ——就不该给他好颜色看! “缺少适应社会的才能就缺少好啦,不想笑就不要笑啦,人无完人,横竖大家来到这世上都缺了点东西,只不过你缺的不太是地方。寂寞和人群的伤害你更怕哪一种?” 重新推开窗户,我拿着一只苹果递出去摇摇。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被人犹犹豫豫接走,清脆啃咬声后是口齿含糊的回应:“怎么能说男人缺东西缺得不太是地方呢,讨厌啦~” 不是,我没有和你开颜色玩笑的意思啊,联想力能不能不要点在这种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