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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羽箭疾飞,破风刺来。 他将剑一挥,“快跑!” 从善紧抱着怀中的锦被转身就跑,她听到身后的厮杀声在这夜色里像孤军奋战的悲鸣。 她不敢回头,她拼尽全力往前跑,她听到身后已经有脚步声追来,她又听到那声令下,“放箭!不要留活口!” 那羽箭在背后冷风一样袭来,从善来不及多想在地上一滚,却觉得右肩一痛,一只冷箭已经洞穿肩膀而出,挂着她的血rou。 她疼的发汗,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拐。 不能死不能死……她咬紧牙,右手臂又疼又麻渐渐提不上力气,她单手抱紧锦被,看了一眼天边月,从郁……这次我想做一次好人,你保佑我吧…… 她喘|息的快要昏厥,心脏在胸腔里噗通噗通乱跳,身后传来禁军的声音,“好像往小巷跑了!” 巷子出口就在不远处,她一咬牙猛地往前跑,刚跑出巷子口忽然有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拦腰一拽—— 她吓了一跳,抱紧了锦被就拼命挣扎,张口就咬住那捂住她嘴的手,只听那人抽了一声冷气,压低声音道:“别动,是我!” 那声音熟悉…… 她一抬手就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一瞬的愣怔之后她眼眶一红就瘫软在了他怀里,“相爷救我……” 她一身的血,肩膀插着个箭还在淌血,脸色煞白像个已死之人,可偏紧搂着怀里的东西,吊着最后一口气。 “你就是自己找死!”温江雪又惊又气,但凡肯他的话就不会弄成这样!拦腰将她抱起钻进了马车中,马车在禁军赶来之前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 马车疾驶在夜色里。 温江雪一直看着从善,她从被抱上车后就一直缩在车角,紧抱着怀中的锦被,一声不吭一言不发,沉默的可怕,尤其是带着那满身的血。 吓着了? 温江雪想伸手拉她过来,看看她的伤势,刚一探手,她就是往后一缩,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又冷又静的盯着他。 “吓傻了?”温江雪没有收回手,强硬的落在她左手臂上,却是不敢用力,“过来,让我看看你死不死的了。” 她没有动,只是用晶亮的眼睛盯着他,“相爷,那颗珠子呢?” 温江雪被她那双眼睛盯的不愉快,“怎么?不信任我?” “不。”她道:“毁了它,立刻毁了它。” 温江雪一蹙眉,“毁了?那不是你们暗部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证物吗?你不是要凭它救封崖,论功行赏吗?” “毁了。”她眼睛几乎不眨,“封大人已无事,我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不需要它,马上毁了它。” “为何?”温江雪问她,“你这一身血,和那禁军又是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他听宫中眼线来报,莲妃小产宫中打乱,想起她还在宫中,刚要进宫去找她,就在宫门口看到被禁军击杀的黑影人和逃跑的背影,本想着去拦下交给禁军,没想到竟是她,就顺手捞了她。 “相爷不要多问。”她脑子有些缺氧的发懵,“毁了珠子,带我去暗部。” 温江雪不乐意了,“陈楚玉,你又闯了什么祸?” 从善一直盯着他,像在分辨他可不可靠,该不该相信,最后慢慢的将怀中的锦被打开,道:“相爷,我想做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 那锦被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微弱的光线下温江雪看到里面一团血迹斑斑,黑紫黑紫的……婴孩,裹在胎盘里,手脚眼睛都已经长全,却是那么点儿大的死|婴…… 他猛地一惊,想起莲妃小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陈楚玉!是你做的?你不要命了吗!” “我什么都没有做。”从善费力的呼吸,她觉得她快要昏过去了,硬是撑着,“我……可以信任你吗?” 温江雪看着她,冷冷道:“这天下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信任,陈楚玉你记住了。” “好。”她应了一声,抓着温江雪的手腕跪下,“那求相爷带我去暗部,我不会连累你。” 温江雪觉得胸口一噎,又问:“我最后问你四个问题,莲妃滑胎可与你有关?” “与我无关。”她道。 “这死胎可是你偷抢出来的?”他又问。 “不是。”她答。 “禁军或是宫中人,可有人看到了你的脸?看到你带了这死胎出来?”他再问。 “没有。”从善答道。 他盯着从善道:“你如今在做的事情,非做不可?” 从善也看他,“非做不可。”没有回头的余地。 “好。”他便不再问下去,吩咐马车赶往暗部。 马车很快赶到暗部,从善抱着锦被裹好披风趴下马车,却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温江雪伸手扶住她,“要我带你进去?” “不必。”她在那里缓了一口气,抱着锦被从后院儿大门进去。 温江雪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小小的一个人,却总有一股不认命的劲头,天不怕地不怕一般。 门没关,院子里只有长安一人。 她浑身是血的进去吓了长安一跳。 “薛雪呢?”她问。 长安看着她道:“薛老爷去找封大人了。” 她的心在一瞬间沉了下去,抱着锦被转身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