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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扶着端木朝华下了马车,瞧着王府门口守了许多布衣装扮的侍卫,面生的很,不由诧异:“真热闹啊,啥时候新添的人手?” 小厮幽怨的瞅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答话。 端木朝华却蹙了眉,道:“圣上来了?” 纠结的点头,小厮火急火燎,“圣上都在府里等您半天了……” “圣上?”小凤微蹙了眉头,“他老人家来做什么?” 没再讲话,端木朝华由小凤扶着入了府,却在门口停下,对小凤道:“奶奶你先下去洗把脸,瞧你脸哭花的。” 小凤摸了摸脸,知道他是有意避着不让她见端木朝德,却依旧笑着应了一声:“我这就去洗把脸。”转身要走之际,又回头,“你不必太在意我,他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了,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端木朝华笑着点了头,瞧着她小跑离去的背影渐渐淡去,这才跨步行去大堂。 他却没在大堂,而是在庭院中的一株腊梅树下,背手瞧着一树含苞待放的腊梅,一袭蓝绸缎子的软袍,衣袖兜兜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蹙的紧,愣愣出神。 端木朝华停在他身后,敛身礼道:“臣,叩见圣上,接驾来迟,望圣上赎罪。” 端木朝德猛然回神,转身瞧见立在身后端木朝华赶忙上前扶住他,笑道:“三哥身上有伤,不必多礼,朕只是听闻三哥受了重伤,特地来赶来的。”打量着端木朝华溢血的纱布,“三哥伤的重吗?可好些了?” 端木朝华笑着扶了他的手,道:“一点小伤,死不了的,倒是劳烦圣上挂心了。” 双手交握,四目相触,二人都噙着笑,夜色一样的眸子里却蛰伏了看不清明的东西。 倒是端木朝德先松了手,背着一树腊梅笑道:“今日朕来,还有一件事要知会三哥。” “哦?”端木朝华饶有兴趣的浅笑,“何事劳动圣驾?” “喜事。”端木朝德勾了薄红的唇,艳色点点的道:“是关于三哥的大喜事。” 腊月梅花正艳 ... 天光透亮,日阳明晃晃的悬着,端木朝德在一片日光里忽然有些让人瞧真切,尤其是那双睫毛遮了满眸阴影的眼睛,幽洞洞的不知藏着什么,但三王爷知道,不管藏着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王爷便笑了,摊手请他落坐在腊梅数下的石几案旁,廖月白也极有眼力架的张罗了茶水糕点,敛目立在了端木朝华身后。 “我能有什么好事?”三王爷亲自为他斟了一盏茶,笑道:“只要圣上别要了我的脑袋,便是最大的喜事了。” 端木朝德神色不变的轻笑,“三哥玩笑了,这天下再也没有比三哥亲近的人了,朕怎么舍得伤你一毫呢。”眉头浅挑着,把玩着茶盏浅笑。 三王爷弯了一双桃花眼,盈盈脉脉的瞧他,“圣上这话真是……让我感动流涕。” 啜了一口香茶,端木朝德继续亲厚的笑道:“三哥可知道阮轻尘回来了?” “恩?”三王爷微微蹙了眉间,仔细的想了想,沉吟不语。 他这一沉吟让端木朝德愕了愕,不甚明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道:“阮轻尘……” “圣上。”三王爷突然有些凝重的开口断了他的话,“容我问一下……阮轻尘是谁?” 握着茶盏的手不可抑制的一抖,温茶滚滚,湿了一角衣袖,端木朝德看着他那张异常正经的脸,跟真的似的,便抽动嘴角笑道:“阮尚书的长女,朕指给你的正牌,白玉仙子阮轻尘。” “哦。”三王爷恍然大悟,拂了拂茶汤却不说话了。 他不接腔,端木朝德原本备好的一肚子话生生的噎了住,端起茶又放下,继续道:“阮尚书今儿早朝特地来请罪,说那阮轻尘并非故意逃婚,而是被歹人掳了去,阮尚书怕歹人伤了爱女,便不敢声张,演了那么一初掉包记,多亏几日前蒙一位侠士相救,阮轻尘才得以平安归家。”顿了顿,“朕瞧他也是爱女心切,情有可原。” 三王爷静静的听他讲完,啜了一口茶,道:“所以呢?” 端木朝德被问的一愣。 “这同我有什么关系吗?”三王爷无辜异常的耸肩。 是再揣不下去了,端木朝德索性挑开了说,“朕先前总觉得对你不住,为你指了门婚事,还闹成这样。”叹了口气,“也是你先前痴呆症未好,才得以如此委屈……” “咳……”身后有人干咳了一声,三王爷转头便瞧见了换好衣裳的小凤,立在几步开外拢着袖,这样的距离,方才的话一定听的清。 小凤笑眯眯的上前,折身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端木朝德的白脸有些不自然,转瞬却笑道:“起吧,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谢圣上。”小凤起身。 三王爷弯着眉眼冲她笑,牵了她的手到身侧,“圣上方才还在同我说你大姐呢。” “哦?”小凤笑眯眯的瞧着端木朝德,“不知臣妾可否一同听听?” 端木朝德笑容不减,道:“自然,小凤也莫站着了,坐吧。” 小凤也不客气,敛身坐了下,本是坐在石几的另一头,但瞧到三王爷殷切切的目光后又挪到了他身旁。 三王爷心满意足的倒了盏茶推给她,转脸又对端木朝德道:“圣上方才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