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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清浅立着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师父……” “问吧。”闻人舒华淡淡道:“我知道你有话要问。” 清浅上前一步,蹙眉道:“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助端木朝华?这天下该是您的!” 眉眼里有了浅笑,闻人舒华瞧着窗外淡云淡雾的道:“浅儿,我若想要这天下,几年前便已经是我的了,你去问问端木朝华,他父亲端木华胥的遗诏上写的是谁的姓名。你当端木朝华当初失利宫变,落的装傻这么久仅仅是因为端木朝德的变节吗?”他瞧着屋檐下青瓷的风铃,静的仿佛开口就会被吹散,“我要的从来不是君临天下,只是一人心而已。” 黑凤大吉大利 ... 天色透亮,日阳光亮万丈之时,顾老将军拎着顾小公子出了梨花斋,将将要上马,马车旁的端木朝华迎上前,笑道:“顾老将军还是用我的马车吧。” 顾老将军忙行礼,道:“不敢烦劳三王爷……” “老将军还同我客气?”端木朝华扶他平礼,扫了一眼已然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多眼杂,让人瞧见顾小公子从这等地方出来,总是不好。” 街道上的确热闹了起来。 顾老将军有些为难的沉吟片刻,才道:“那老臣就谢过三王爷了。” 含笑摊手,端木朝华请了顾老将军上车,他也不再拘礼,抱拳道了别,便提着脸色苍白的顾小公子钻入了马车,将将要放下车帘之际,端木朝华突然开口道: “顾老将军……” 顾老将军在马车内回头,只瞧见他眉眼含春的道:“我纳侍妾入门的那日,顾老将军可别忘了应下我的事。” 眼角的鱼尾纹一皱,顾老将军一拱手道:“王爷放心,老臣定当竭力。” 顾小公子略惊又诧的在车内瞧过他爹和端木朝华,不明所以。 端木朝华却笑的更欢畅,也一拱手,道了一声:“有劳。” 梨花斋之内,红香阁之里。 清浅里在床榻之前,白玉似的手指挑开绛红软帐,瞧着里面昏迷着的奁儿勾了唇角,伸出左手,将薄冰水翠的指甲点在她的右臂,嫩藕一般,一点点的深入,向下划,刀刃一般皮开rou绽,沁出一路的血珠。 奁儿便一个寒颤,痛的醒了过来,入目是清浅如黛的眉目,和手臂上鲜红的一道伤口,惊的张了半天嘴,才有了声音。 清浅收了手,奁儿捂着臂膀悚然后缩。 水润润是指甲上染着血沫,殷红红的煞是好看,清浅垂手,吧嗒落了血珠在地,红梅一般。他没言语,只是望着奁儿笑,本是春雨海棠一样的好看,却让奁儿莫名的毛骨悚然。 “你……”奁儿近乎将整个身子蜷在墙角,强忍着臂膀的痛,突然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脸色唰的白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啧的冷笑,清浅转身倚进一侧的太师椅中,单手撑了腮,眉眼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奁儿哑然,顾不得手臂上的伤,扯过床榻旁的衣裳胡乱遮掩上,缩在床榻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 清浅始终托腮,将笑不笑的瞧着她,瞧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便道:“倒也伶俐,知道现下不该再问那些讨人发笑的问题。” 奁儿小脸煞白,手臂上红珊瑚一样的血珠一点点的透了衫子,声音略哑的道:“清浅公子……到底想怎样,你直接讲吧……” “呵。”的笑了,清浅咬了手指极愉悦的瞧她,道:“你还真是识时务。”又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来放你回去的。” 奁儿一惊一喜,忍不住向前一探身,却又顿了住,蹙眉道:“你……真的要放我回去?” “自然。”清浅耸肩道:“莫不是你不想回去?” “想想!”奁儿手脚并用的爬下床榻,跪在清浅身边,掩不住的喜色道:“多谢公子……”一头要叩下之时,清浅突然伸脚抵住了她的额头。 奁儿一愣,听他道:“别谢那么早,话要听全了。”幽幽的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放你回去自然可以,只是有些事情要讲清楚的好,比如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比如你被谁截了去?再比如那三名侍卫是怎么死的?” 先是一愣,奁儿转瞬便明白那话的意思,忙道:“公子放心,奁儿明白的,昨天夜里来了一伙贼人打死侍卫,将奁儿截了走,天黑又蒙面奁儿没看清贼人样貌,是多亏了您仗义出手才将奁儿就下的!” 清浅公子触摸小兽一般,揉了揉她的发,笑道:“好孩子,你记错了,救你的是林廷川。” “是是是……”奁儿禁不住缩了脖颈,不迭道:“是我记错了,是林公子救了我。” 满意的点了头,清浅撩袍起身,一壁往外走,一壁冲门外道:“让廷川将她送回去,便说是尊主的命令,非他送不可。” 端木朝华打马回府之时,饭菜早已布好,跨入前厅就瞧见趴在饭桌上,直勾勾瞅着一桌子菜的小凤。 忍不住笑道:“今个儿天气真真的好。” 小凤唰的坐起了身,唰的转头,落目瞅见笑吟吟进了正堂的的端木朝华瞬间亮了眸子,笑眯眯的道:“可以开饭了!” 眉眼尽数弯了,端木朝华笑吟吟上前,撩袍坐在她身侧,在小婢女端来的青瓷盆中净了手,一壁擦手一壁叹息道:“奶奶好歹婉转点儿,至少先同我打个招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