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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女子没有头发,眉目却生的极好看,悬崖上的荆棘花一般。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略哑略涩,空空荡荡的喊出那个在心间喉头辗转反侧许久的名字,“浅碧……” 那个名字总算是听到了,小凤瞧着昏倒在端木朝华怀里的女子,是吃惊也是意料之中的吃惊,原来真的是那个小尼姑了尘,打从端木朝华和闻人舒华看到了尘赠给她的护身符时,她就该猜到的,只是不敢信浅碧真的还活着,而且此刻就在眼前。 浅碧死攥着端木朝华的衣襟,一字字道:“端木朝华,你还不清了……死都还不清了……欠我的!你欠我的!” 端木朝华只是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王爷!”远处,廖月白带着一队人马疾奔而来。 小凤喉头一紧,猛地被人扯着后退数步,直退到端木朝德身侧,身后的人才顿足,急切切的喊了一声,“重云还撑的住吗?” 那声音极耳熟,小凤刚想回头,脖间的匕首猛地一凛,切肤的痛,身后人冷声道:“端木朝华,抬眼看看谁在我手上!” 端木朝华没应声也没抬眼,只有些愣怔的看着怀里昏迷的浅碧。 廖月白已然带兵而来,挥手是一排弓箭兵,各各开弓上弦,将端木朝德围在中心,刚触目,廖月白就惊的脱口:“言欢……” 小凤心头一跳,只听身后人冷声道:“哥,你们放了重云吧。” 端木朝德在身侧笑,强撑起身,道:“我并不是步步都输……” 万人箭阵之后,端木朝华抬头望来,隔着夜色有些许的失神,落在小凤身上,瞬间紧了瞳孔,再往后,是廖言欢一张白的晃眼的面,持着一把匕首抵着小凤的喉咙,禁不住略略的失神。 端木朝德有些气虚的笑,“总算是让你吃惊了一回……三哥,你没想到言欢是我的人吧?” “确实没想到。”端木朝华扶着昏迷的浅碧起身,定定看着廖言欢。 “言欢!放了王妃!”廖月白上前一步,铮然拨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向她,“不要逼我动手杀了你。” 廖言欢突然笑了,笑的极凉薄,“动手啊,左右在你心中除了端木朝华什么都不重要,你可以为了他将我送入宫,现下再为了他杀了我啊。” 廖月白手掌一紧,挺剑而上,将将迈步,廖言欢猛地一凛手中的匕首,割破了小凤的脖子。 “不想她死就站住!”廖言欢匕首再紧一分,鲜血淋漓而下。 小凤疼的鲠直了脖子。 廖月白是顿了足,怒极的瞪着她。 “放了她。”端木朝华沉了声音,在箭阵之后道:“我放你们走。” “王爷!”廖月白猛地回头急道:“放走端木朝德无异于放虎……” “我说放了她!”端木朝华厉喝打断,一瞬不瞬的盯着端木朝德,“重云,不要逼我将你千刀万剐。” 廖言欢被惊的一愣,手下略微松了松。 小凤顺了口气,刚要拨开脖间的匕首,端木朝德突然伸手握住廖言欢持匕首的手。 匕首又贴近皮肤。端木朝德迎着他的目光,也不瞬一瞬,他道:“交出兵权,退出皇宫,我就放了她。” 小凤一愣,却见端木朝华的眉目紧蹙如锁,极沉且重的压着,交出兵权,退出皇宫,就等于拱手交出近在眼前的江山,今夜的一切努力就全部白费了,端木朝德一旦夺回兵权,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端木朝华紧着眉目道:“不要得寸进尺,我留你一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呵。”端木朝德笑了,压着胸口的伤道:“那你便动手吧,下令放箭,杀了我也杀了她,至少我死了,也赢你一盘。” “端木朝德。”小凤是禁不住开口,压低了声音道:“这江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带着言欢走吧,走的远远的,等他日也可以东山再起啊。” 他转目瞧她,极自嘲的笑道:“丧家之犬,我宁愿死。” 便什么话都不用再说,他又近在耳侧道:“我要让你看看,江山和你,他选哪样……” 小凤猛地一僵。 他勾了唇角,“无论他选哪样,都会输掉另一样,这是最后一盘,我一定要赢。”扬了眉对端木朝华道:“我要你用江山来换她。” “换是不换?” 皇宫之外,重兵如潮。 菁华宫之巅,闻人舒华倚在轮椅中,在房梁之上,静静的瞧着气氛压迫的大殿之外。清冷的夜色下,端木朝华的眉目郁郁沉沉,眸子里不知道压着什么。 “师父……”清浅在一旁忍不住道:“需要我下去救下二小姐吗?” 闻人舒华静静的瞧着,淡淡道:“再等等。” 大殿之外,沉沉欲雪。 “换是不换?”端木朝德咄咄逼人,将匕首又递进一分。 端木朝华死抿着唇,不开口。 “羽林卫听令!”端木朝德霍然开口下令,“杀!” 一令落地,争鸣声乍起,所有被压制的羽林卫拔刀而起。 精锐兵刚要抵挡,端木朝德又喝道:“端木朝华,你的人若敢反抗,我立刻要了阮小凤的命!” 顾老将军忙喝止,“全军不得反抗!” 这道命令无异于死令,不得反抗,只能一批批倒下。 羽林卫势如破竹,一时间血色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