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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石桌的底下。

    掌星河轻轻的扯了扯谢无涯的袖子,摇了摇头。

    谢无涯愣住。

    仿佛,在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在石桌底下轻扯他的袖子,让他别叭叭了。

    第35章 又喜欢了

    但谢无涯还是继续叭叭:“夫君你这田庄, 都是用什么烂木头盖的, 太难看了,有损我的品位,完全没有我们家从前的风采。院子是我故意追着不孝子赶着他去拆的。”

    掌星河:“……”

    原来, 支使二哈拆家的, 竟然就是刚刚柔弱地捂着肚子说疼的谢无涯!!

    这没想到。

    掌星河放眼望去,见到他那片倒下了许多面墙的院子,他那坍塌了的睡房, 还有坍塌了的柴房、小厨房……残垣断瓦,一片废墟, 扬起的烟尘还没完全飘落下去, 放眼一片灰雾,让他本来清新的小院子,也变得不那么清新了。

    唯有李乾坤那边的厢房,还完好地伫立着。

    看来他今晚要睡那儿了。

    让掌星河安心的是, 院子里的那片已经整齐地种上了小苗苗的红薯田,也完好无缺。

    算了算了, 追着二哈拆家的, 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那二哈, 也疯狂想要给他卖身抵债。

    算了算了, 反正他在八个反派的手下也活不了多久, 银子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花点银子重新建屋子好了。

    掌星河已经在脑子里想怎么建房子了。

    神农大人作为一位优秀的部落首领, 建他喜欢的房子完全不在话下!

    活水冰泉泡澡游泳池,蓄雨水帘清凉房,夏日降温必备,棒!

    乡村建房子不贵,周边都是农夫好手,人手足,随便一喊就能拉来一串施工队,相信很快就可以重新建他喜欢的又清凉的屋子了!

    掌星河正这么盘算着,可谢无涯见到他视线还停留在那片坍塌了的房屋上,还以为掌星河心疼倒了的屋子和用来重建屋子的银子。

    谢无涯就继续叭叭着安慰道:“你再穷困也不用心疼银子,赔偿的事一人一半,他卖身抵债,我也出金子,给你一个金碧辉煌的家,比我们以前的屋子还要大还要美。”

    张斩月听了,起初还以为揍他脸的坏剑客也要卖身,可听到后面,听到揍他脸的坏剑客要用金子赔钱,还要大出血的赔很多钱,张斩月竟然还有些高兴!

    可是,张斩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他都公开说要卖身了,为什么揍他脸的剑客,能够无动于衷!

    不应该很气的吗?掌星河接受他的卖身而不要那剑客。

    张斩月便凑了他的肿脑袋过去,去看李乾坤在写啥。

    字迹俊逸清正,内容合格,就是张斩月想的,因为撞坏房屋若干,于是卖身给掌星河抵债——

    可以的,卖身明确写上去了,张斩月看了相当满意,连连点头!甚至赞许地看了一眼李乾坤。

    威胁他、要阉割掌星河的李公子,这回竟然真的干了一件人事。

    不过,张斩月还是暗暗的感觉到了一丝丝跷蹊。

    李公子竟然会干`人事?

    不管了,张斩月赶紧的按下了手印,把李乾坤写得卖身契递给了掌星河。

    而另一边,掌星河收了张斩月的卖身契,听到谢无涯要赔金子,他就不是很满意了。

    掌星河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谢谢,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教训不孝子也是为了我,真不用你赔。”

    张斩月听了有点开心。

    也就是掌星河不要人家以身相许,只要他以身相许!

    嘿嘿,开心!

    李乾坤无语地看着眉开眼笑的张斩月,内心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张斩月卖身了都能如此开心。

    太难理解了。

    李乾坤甚至在疑惑,在张斩月失忆之前,是怎么打败明国的?

    谢无涯那秀气的眉毛却轻颦着,叭叭道:“我就要是掏金子,给你建金碧辉煌的大房子,你这么穷困,不用我出,那怎么建得起大房子,怎么买得起金漆木雕,怎么买得起我们以前那些摆件盆栽——”

    掌星河越听越不喜欢,他叹了口气,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可这是我的屋子,我不喜欢放摆件,不喜欢金漆木雕,我喜欢简洁大气的屋子。”

    谢无涯:“……”

    谢无涯抑郁了起来,眉山远黛间,染上一层朦胧的愁色。

    他小声叭叭:“你以前,明明很喜欢。”

    掌星河想起原身那些sao气的衣服,对原身的审美观实在不敢恭维。

    虽然谢无涯神情抑郁令人怜爱,可是,掌星河还是得说:“我变了,现在不喜欢了,我的屋子,怎么建,建成怎么样,放什么家具摆件,我说了算。”

    毕竟,再怎么样,他也不是原身了。

    按照别人审美活着,连住的房子都不能按自己喜欢的方向设计,那也没什么意思。

    谢无涯听到掌星河这么说,他瞬间僵住了。

    他那本来就苍白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更加煞白,毫无血色。

    沉默了许久,谢无涯眼尾处,竟然硬生生地淌下血泪来,含泪的眼眶带着无限的浓愁,他失声道:“你说,你的屋子,不是我们的屋子?!”

    真的淌下了血泪。

    混了泪水的血红,从眼尾处淌下,顺着白皙的侧脸缓缓划过,滴落到他绸衣上,一滴一滴,染开惊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