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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

    谢无涯此时不安地望了过来,询问道:“真的?”

    掌星河没去看谢无涯的眼睛,连脸上的表情都刚严起来,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免得届时不小心举了会惹出祸来。

    但是他这个态度,在谢无涯看来,已经近乎于默认了。

    谢无涯呼吸一窒,倒退半步,似乎在消化这难以接受的消息。

    掌星河这时才略带忧伤地望了他一眼,转而瞥开了视线,看起来有些难堪。

    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出什么退婚的好理由,不如顺手推舟了。

    至于以后如果他突然举了——

    那就当是忽然治好了!

    完美!

    可这阵子的沉默,给谢无涯的轰击,实在是太大了。

    谢无涯呐呐地开口道:“如果我能举,那不就行了吗?你不行也没有关系。”

    李乾坤插口道:“不行,他是男人,没有怀孕功能,你们在一起,会绝后。”

    掌星河不禁瞟了李乾坤一眼。

    他都有些不懂了,如果他不行,李乾坤还呆在这儿干嘛。

    所以李乾坤今天换上了白银龙袍,是因为,要离开了?

    而此时,谢无涯眼眉低垂,隐晦地瞟了掌星河一眼,似乎在做什么挣扎。没一会儿,他小声道:“不如,我帮你试试?”

    掌星河后退一步:“别。”

    李乾坤同样小声道:“你试了,如果他还是不行,岂不是更伤你们的心。”

    谢无涯忽然怒视于他:“你住口!不许你再说星河的不是!”

    接着,他忽然提剑出鞘,一道银光向着李乾坤直刺过去,仿佛要把掌星河的秘密埋进地下去!

    李乾坤银靴一转,拂袖闪过。瞬息之间,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纠缠旋转,已经交手了好几招。

    以掌星河的眼力,分不出高下!

    但,一个是有上百名暗卫在侧的当今太子,一个是有三百名魔教好手助阵的救命恩人,谁被压着打都不好。掌星河见了,急中生智障,连忙出声阻止道:“别打,李公子请来的王大夫,是男科圣手!”

    谢无涯骤然停剑,眼神忽然变亮:“能治?”

    李乾坤:“……”

    功亏一篑的感觉,他感受到了。

    掌星河也有这种感觉,可当两人停战,掌星河也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不知道,姑且试试。”

    顿了顿,掌星河看了看完好无缺、眼神儿亮晶晶的谢无涯,又看了看发丝稍显凌乱的、一脸无语的李乾坤,掌星河小声道:“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你带过来的教众,还愿意继续在附近的田庄种田吗?多出来的产量我不分了,全送你。”

    骗了人的掌星河,内心有点不安。

    借一起种田去还一些高产作物好了。

    李乾坤却忽然抿唇,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忍笑。

    谢无涯茫然地望了李乾坤一眼。

    虽然不知道李乾坤在忍笑什么,可是,在谢无涯看来,掌星河和他退婚之后,那关于一起种田的契约,就是掌星河眼中的、和他仅有的联系了!

    谢无涯随即收剑道:“当然愿意,就按契约里的分。”

    说罢,谢无涯终于在契约上签了字,又对李乾坤拱了拱手:“原来你是帮忙请大夫的、我夫君的好兄弟,刚刚抱歉了。”

    掌星河这下也终于能明确地拒绝“夫君”这种称呼了,他故作忧郁地说道:“我不是你的夫君。”

    谢无涯首次、罕见地没有反驳。

    他只轻声道:“我等你。”

    掌星河:“……别。”

    叹了口气,掌星河说道:“我去给你的教众安排种田的事儿,你,请自便吧。”

    说罢,掌星河就出了书房。

    书房之内。

    李乾坤给谢无涯小声地翻译了一下:“他现在被戳破了秘密,比较难堪,见到你会让他更加难堪。”

    谢无涯:“……”

    谢无涯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没追上掌星河。

    他三百教众都在这,掌星河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谢无涯问了李乾坤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他不行,你是怎么亲眼所见的?”

    第43章 四面开花

    谢无涯的问题角度刁钻,可是, 李乾坤却不为所动。

    李乾坤倚着掌星河的书案, 玉白的指尖拎起掌星河刚刚用来书写契约的狼毫,粗`大的狼毫在指间跃动、又被指腹细细摩挲。脸上端着的都是漫不经心, 与身上白银长袍一同透出一股冷漠来,李乾坤好像以行动回答了谢无涯的问题,好像又没有。

    谢无涯盯着他的动作,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瞬间双眼瞪圆:“!”

    李乾坤甚至没有看谢无涯一眼, 专注于把玩手心的狼毫, 轻声道:“我是男人, 是他的同性, 他的挚友,是帮他请大夫的知情人。”

    谢无涯眸色稍松。

    “而你——”李乾坤抬眼, 凌厉的眼神仿佛淬了冰霜, 向着谢无涯直直刺去:“你是让他尊严尽失的人。”

    谢无涯不甘示弱, 覆盖着黑鳞战甲的背脊挺直着,把李乾坤指责的话直刺回去:“是你爆的秘密。”

    李乾坤把手心的狼毫放回笔架, 指尖顺着狼毫从上到下缓缓一划, 像是挑逗一支上好的玩具,嘴边勾起不悦的嘲笑:“你一来, 就将星河当年当童养夫的事广而告之, 以夫郎身份自居, 言语间处处打压星河, 追问当年退婚的缘由——倘若不说,你不会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