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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于衍只是个可怜的工具人,剧组其他人也是可怜的工具人,他把人送上车,然后让大家回去等具体的开机时间。

    “于导,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家回去好好休息,等正式开拍了,一定是一场恶仗。”

    于衍叉着腰,气呼呼地去帐篷里找钢板房找棠离。

    钢板房也是剧组提前搭好的,本来是为了拍戏,现在全部方便了他们。

    他走到棠离面前,很是不客气地叉腰。

    “你确定不会拆掉我的工厂?”虽然说本来就是废弃工厂,但是为了将它改造得符合剧本,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

    “你真的确定?”

    棠离正在刷手机,他好不容易开一次直播,再加上还有于衍,最最重要的还是有资本的助力,所以这个热搜必须必得上。

    但是要看实际有多少数据,而鹿鸣又什么时候能知道他的心肝宝贝被他们绑架了。

    他又刷新了一次热搜榜,看见名次往上爬了,才对于衍说:“我没有说过我确定啊。”

    于衍差点没忍住直接扑过来掐死他。

    他咬牙切齿地在棠离面前踱步,他刚才见过了剧组其他人,已经发现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虽然说他是导演也是最大的投资商,但是到目前这个进度还是凝聚了太多人的辛苦付出,他不能太自私。

    到这个时候他只能换个角度来安慰自己了。

    “这种一目了然的骗局,他为什么要来,他肯定知道你们设了陷阱,他怎么还会傻乎乎地送上门?”

    棠离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样那最好了,就当是一次郊游了。”

    他离开了帐篷。

    此时天已经入了夜。

    山里黑得很快,夕阳的残影已经在很远的天边了,御剑上天。

    墨临已经铺好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就等着瓮中捉鳖。

    可是棠离还是依旧觉得不对劲。

    幕后那个真正的大反派,他会想不到这一步吗。

    他是不是就想看到这一幕?

    可是他又觉得不太对劲。

    对方把剑还给了他,又把喻兰送到他们身边,难道就是为了坑死自己身边一员大将?

    这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棠离还是想去看见墨临的情况,可那时他好像是脚下用力过猛了,云离剑突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开始在他眼里分崩离析?

    什么鬼!!!

    一阵天旋地转,棠离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今天的鳖。

    这一次,他的经历不再像是做梦,倒更像是真的穿越回了过去。

    他跪在一扇门前,也不知道他跪了多久,膝盖太痛太痛了,后背好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疼痛让他每次喘息都身体轻颤。

    此时有个人过来搀扶他。

    他一抬头,认出了这个人。

    “师兄。”

    师兄很是无力地看着他,挽着他的肩膀,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他带回房间休息。

    “你说你也是,为什么非要去惹大师兄生气。”

    “大师兄也是,你们本来同是连云宗的创造者,本来刚开始就你们两个人,现在他当了掌门后,脾气也是越来越怪了。”

    他这位师兄话真的很多,都不需要棠离接话,他自己就能跟自己聊个一天一夜的。

    “你说你也是,那水妖那么凶狠,让你去降妖你就去降妖,怎么还非要留他一命!那可是妖啊。”

    这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妖,也分好坏。”

    嗓音低哑,好像几百年没吃没喝了。

    师兄递给他一杯热茶,他忙不迭灌了下去,一杯接着一杯,等到肚子暖起来了,才觉得舒服了些。

    又听见师兄念叨。

    “这水妖杀了那么多人,你还说他是好妖?那好几名村民可都是死在你以前的啊。”

    “那些村民,该死。”

    棠离很惊讶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怎么会说死在妖怪手下的人是该死?

    师兄好似能听见他的心声。

    “是,你说得没错,那些村民其实都不能算是人了,真是一群恶棍,那妖本来是救了他们的却反被报复……哎,可是妖就是妖,就是该死啊。”

    “妖,生来就比人低贱吗。”

    师兄这回没有抢过他,只听见他又自问自答道:“是的,妖生来就是低贱。人有三魂七魄,它们要修炼几年前才能有妖丹,在这之前不过是人的食物,或是发间一朵装饰用的花。可是当他们生出了神智来,就不该比人低贱。”

    师兄好似觉得冥顽不灵的他实在是劝不了,只能随他去。

    他也累极了,躺在床上休息。

    棠离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墨临一命换一命的算法,竟然是从自己这里学来的。

    他是个降妖除魔的道士,但他又跟普通的道士不太一样,他认为妖犯了错应该伏诛,人犯了错被妖杀了也是活该。

    这离经叛道的想法,竟然是把棠离自己都吓到了。

    可是既然他想法如此通透,最后又怎会落得那么凄惨的结局?

    夜深了。

    离云起了床。

    棠离的意识跟着起床,他看见他推开了一闪又一闪的门,穿过了长长的山洞,来到了像是囚牢之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