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说什么
于老拳师话里话外，隐然将马天泽的功夫抬得极高，大壮听的很是满意，连连点头，“这样说还差不多。” 马天泽笑道“大壮你也别一厢情愿，这个闫怀恩纵横多年名声不丢，想来手下也有些真玩意儿。有机会，我倒想会会他。” 大壮当即接口“这个简单啊，咱们一块去找他就得了，反正我也打算去他那里一趟的。” “也行，这个等会儿再说，咱先听于老拳师讲述。”马天泽给于老拳师满了满茶，“于老，您继续。” “使不得，怎敢劳烦少侠倒茶？”于老拳师执意夺过茶壶，方道“我与马少侠的看法相同，亦感觉那闫怀恩不简单。” “哦？愿闻其详。” 于老拳师一拂长须，“听说闫怀恩是世袭的武官，祖上战功赫赫。本朝太祖以勇武取得天下，自然也很重视武官。因此我推断，他祖上的武功修为，应该就差不了。” 本朝太祖？以勇武取得天下？马天泽一琢磨，可不就是呗，这大楚帝国的太祖，不就是项羽那个猛人嘛。 要说项羽重用武官，这事儿可能还真靠谱。 于老拳师续道“闫怀恩才二十多岁时，便已入朝为官，本来有着大好的前途，可此人性情乖张，脾气暴躁，动辄打骂伤人。” “后来更过分了，同僚之间政见不合，他竟然手起刀落，将那人给杀了。” “这样一来，他祖上再多的战功，也保不住他了。本来判了个秋后问斩，可他不服，楞是独自一人越狱而去，又独自一人跑到山西，河南和山东交界处，落了草，当了贼寇。” “那时候他才二十多岁，据说现在还不到四十，这短短十多年，他已然坐上了七家山寨的总瓢把子，手下足有上万喽啰。这样的人，武功能弱了么？” “不是，你不是说他性情乖张吗？那他还能坐上总瓢把子？”大壮不解。 马天泽接过话头，“要么这闫怀恩大智若愚，要么就是单凭武功坐上的。无论哪一种，都能证明此人不简单。” “马少侠此言甚是。”于老拳师点头认同，“他山寨如今盘踞在大名府至濮阳一带，先前还听闻朝廷派兵围剿过，但都以失败告终。只是最近这些年，倒没听说朝廷再度派兵。那地方本来就是三不管，如今就更乱了。” “嗯嗯，明白了。”马天泽听完，转而问向大壮“你说你们天道盟，这都招揽的是些什么人？除了独行巨盗，就是山贼头子，先前沙万里还想招揽欢喜老道，不是，咋这么不忌口呢？” “这我哪知道？”大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了想，“对了，铁臂那小子在路上好像说过，说什么侠义道的高手不好招揽，只有这些声名狼藉的才好下手。” “还说这些人如果能加入天道盟，我们的实力肯定能大涨，如果不加入，就除掉他们，也能给天道盟上清一宗，博取个好名声啥的……” “原来如此，可是崖松不是在定国公任远那里吗，怎会派你们来这么远的地方？更别说闫怀恩所在之处，更是洛阳周威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天道盟慧聪的地盘。”马天泽又问。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大壮咂咂嘴，“崖松派出的也不止俺们三人，其他人去哪里了，我没问过。” “嘿嘿，这崖松其志不小哇，手也伸的够长的。”想起崖松，马天泽心里就不痛快，这厮竟敢觊觎白小清，他娘的，早晚要他好看。 “看来，只要有派别，就会有明争暗斗。哪怕强如天道盟，也不能免俗。”于老拳师功夫虽不咋地，但见识还算老道。 也对，见识这东西，跟经验和阅历有关，至于功夫强弱，倒是影响不大。 马天泽点点头，没有接话，心里却想，这一路打听过来，也没人知道九莲仙宗所在，干脆就此往东往南再找找算了，正好和大壮顺道，去除掉这两个巨盗也好。 这样一来，击毙欢喜道人在先，除掉江湖巨盗在后，自己的名声，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他越想越对，当即说道“大壮，既然咱们决定一起闯荡，那我就先陪你去会会这二人。如果招抚不成，就除掉他们，也算作为你离开天道盟的补偿，你看咋样？” “太好了，有你跟着，那此事保准能成。”大壮心痒难耐，“咱们这就出发？” “别，这都不早了，咱先休息一晚吧。”马天泽冲于老拳师一抱拳，“于老，在贵府叨扰一晚，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于老拳师闻言大喜，连连逊道，并亲自下去，给二人安排了最好的房间。 因为马天泽说要和大壮联床共话，再喝个痛快，所以就只安排了一个房间。 俩人回到房间，酒菜已然准备齐了，啥也别说了，直接开始一边喝酒，一边叙话，不知不觉直到深夜，俩人才各自睡去。 到了早上，大壮恨不得立时就出门，因而早早就起来了。可马天泽不惯早起，又让他懒了会儿床，俩人才慢悠悠的去吃早饭。 一进饭厅，于老拳师已经恭候多时，急忙亲自迎了上来，座椅早已安排妥当，早点也颇为用心，光面食就有十几种，尽是西北有名的小吃，可见于府招待诸人颇为用心。 沙万里、铁臂、杨得草什么的都早早到了，见二人进来，均起身客气招呼，马天泽点头为礼，一一答过。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沙万里说道“大壮，吃饱了没有？咱们也该动身了。” “那什么，我不跟你们走了。”大壮还没吃饱，兀自往嘴里塞着。 “嗯？这话什么意思？”沙万里不明其意。 “我决定退出天道盟，所以不和你们一块走了。”大壮说的轻巧无比。 “什么？不是，你这，这……”沙万里发懵之下，一时不知说啥好了。 大壮一指马天泽，“我和马兄弟已经结为异性兄弟，我想跟我兄弟一块闯荡天下，我兄弟也同意了，所以我就不回天道盟了。对了，麻烦你给崖松真人说一声。” 这话一说，厅内众人无不流露羡慕之色。 马天泽功夫之高，连那凶神恶煞的欢喜道人都能击败震毙，况且还如此年轻，其将来的成就，定然非同小可。和这样的人结为兄弟，那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众人均想，这个黑壮汉子其貌不扬，怎地如此好命？ 随后又都暗暗后悔，早知马天泽不像表面那样冷傲，还能和大壮这样的人结为兄弟，那昨天就该好好喝酒叙话，争取结个善缘才是。 沙万里和铁臂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可思议之色，也掺杂着些许羡慕、嫉妒与不甘。 “没想到大壮竟能得马少侠青眼，结为了异性兄弟，我这先恭喜二位了。”沙万里苦笑一声，拱了拱手，又有些欲言又止，“只是，咱们此行的目的……” 眼见此事已成事实，沙万里自觉无力改变，面对马天泽这样的强手，他亦不敢多说什么。 更别忘了，前番他还想找人家的麻烦，人家弄不好还记着仇呐。 再者，天道盟对其成员，也确实承诺过去留两便，对此他更没法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