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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诱哄,等待猎物自己上钩,然后被牢牢套住,再也逃不开。 江黎就这么被绕进去了,结结巴巴地应道:“哦、哦……那……那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答应……答应你……”江黎紧张地抿了一下发干的嘴唇,补全了句子,“不、不让别人……只、只让你追……” 少年红着脸小声答应的样子太乖了。 又乖又软。 贺昀眸光暗了暗,缓缓低头…… “叮叮叮——” 手机不适时宜地狂响起来,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两个人都是一顿,然后江黎慌里慌张地退了一步:“我、我、我接电话……” 被打断的Alpha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好。” 江鹿一般给他打微信电话,其他人更是发信息为主。 会在周末傍晚给江黎打电话的,除了医院,就是…… 江黎看着六位数的来电显示,眼皮一跳,边往僻静的角落避边接起电话。 听筒里响起的是一道温和的女声:“喂?您好,这里是庆合省第一监狱,请问是江黎先生吗?” 少年呼吸一滞:“……我是。” “是这样的,您的父亲许杰仁先生在前天递交了假释申请,”女声依旧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让少年顿时不寒而栗,毛骨悚然,“我们需要提前通知一下家属,如果?假释申请通过,那您需要向第一监狱缴纳五千元整的保证金……” 女接线员后面说的话江黎都没听清,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在重复一句话: 递交了假释申请…… 假释,一种法律制度,可以附条件地将被判处有期徒刑的罪犯提前释放。 有一瞬间,江黎只觉得四周忽然变得冰凉,头皮都有点发麻。 视线似乎都因为愤怒而开始扭曲,等他回过神来后,只听接线员温和地问道:“您有其他的问题吗?” “……有。”少年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岌岌可危,“他用什么理?由申请的假释?” “请您稍等……”接线员那边隐约响起了敲键盘的声音,“许杰仁先生的申请理?由是家庭有特殊困难,需要本人照顾……” 江黎听着接线员开始念长长的申请理?由,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感受。 “……两个孩子都是未成年,妻子又常年卧病在床……” 想笑,想大笑,想哈哈大笑。 太讽刺了。 “……特此申请假释,望能早日与家人团聚……” 眼眶却又有点酸。 空着的那只手握紧又松开,江黎问:“……假释申请通过的几率高么?” “按照许杰仁先生服刑期间的表现,即认真?接受教育改造,遵守监规,并且表现出了一定的悔过之意,加上申请理?由属实……申请通过的几率……” “我可能没说清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贺昀,江黎冷冷地打断接线员的话,几乎压不住脾气地质问道,“被告许杰仁一案的受害人就是我,差点被他捅死的人就是我,现在他要申请假释的理?由是家庭有特殊困难?还要我交保证金?” 接线员噎了一瞬,讪讪道:“江先生,我们也是按流程通知家属……” 江黎不想再听,直接挂了电话。 气到极点的时候指尖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少年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用手背飞快地蹭了一下眼角。 冷静一点,他想,他早点出来也没什么差别。 反正不论早晚,结果?都是一样的。 黑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坚定的决绝。 他不会再给那个人伤害鹿鹿的机会了。 * 从回忆里的过去到计划中的未来,江黎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他把烂熟于心的东西又过了一遍。 以至于他都没留意两个人什么时候到的舞台附近,也没留意可西泰什么时候开始表演的。 唯一的变数……就是贺昀。 等他终于回神时,表演已经快结束了。 “……下面最后这首歌献给我的粉丝……感谢奶昔们这些年的支持,是你们陪伴我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夜幕降临,可西泰唱完最?后一首歌,鞠躬致谢。 表演结束,两个人随着人流往外走。 可西泰的表演并不是今天的最?后一场表演,往外走的时候,与大批摇滚组合的粉丝擦肩而过。 乔森手里依然举着那个巨大的灯牌,脸上的油彩似乎蹭花了,却不影响那对蓝眼睛里的兴奋。 “咦?你们要走了?”他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家宝贝写了首新歌,不留下听听?” “不了,”贺昀看?了一眼明显又开始心不在焉的江黎,拒绝道,“明天还上课。” “啧,都忘了你们是学生了。”乔森挠挠头,然后掏出了手机,“小朋友,加个好友吧,以后有打折票提前通知你。” * 离开场地之前,贺昀又去买了个棉花糖。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是谁的电话,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把好大一朵棉花糖递给江黎:“给。” 浅紫色和浅蓝色的糖丝交织,组成?了一个形状有些奇怪但颜色有些梦幻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