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新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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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见她不肯走,面上不自觉一哂:“娘娘这话,奴才就听不懂了。” 她抬手一指御书房紧闭的门窗,问道:“谁在里面?” 东来脸色肌rou一跳,连连摆手:“没,没有人呐。” “没人?不对吧?”淑妃慢慢踱到东来身前,睨了他一眼:“皇上是不是有了新宠?” 云夕也做走狗的姿态,道:“好啊东来,你敢假传圣旨欺骗娘娘?” 东来心里猛得一阵紧缩,“新宠”二字似一块巨石砸下,吓了他一跳。他心里随即又冷笑,新宠算不上,旧爱倒是有一个。 月光侵照在汉白玉石阶上,也倾照着淑妃的脸庞,衬得她脸色惨白。贝齿轻咬嘴唇,发丝跟着轻颤,鼻翼也在微微张弛,可她就是站着不动。 她猜到了真相,却又站着不动。东来审了她一阵,心里大概有了谱。她绝不敢打上门去,不过是心内不平又栽了面子,在奴才面前耍威风罢了。 东来心里有底,编起瞎话也就胆气十足了:“娘娘误会了,奴才哪儿敢欺骗娘娘啊,皇上确实是睡下了,里面哪有别人呐?” 淑妃凝了东来一阵,才缓缓向云夕伸出手,云夕上前扶了,问道:“娘娘,要不要现在就进去见皇上?” 东来低头浅笑,好丫头,真是她主子的好奴婢,竟一点儿都不给她主子台阶儿下! 不过,都到了这会儿,东来想看戏的心早已活跃得按捺不住,他是真的好奇,淑妃进去见到皇上后会说些什么。 不得已,淑妃自己搬了个台阶儿下。 “罢了,东来公公也犯不着欺骗本宫,既然里面没人,皇上又歇下了,本宫也就不打扰了,咱们明儿再来。” 淑妃一走,东来傲然勾勾唇角。 回到殿前,听见里面暖阁里还有说话声。 东来暗自含笑,王品堂说沈韵真心肠又冷又硬,看来也不尽然呐!就算是块寒冰,也扛不住九五之尊对她宠爱有加不是?今天能跟皇上把酒言欢,明天就能对皇上俯首帖耳,后天说不定就珠胎暗结,大后天或许就诞下皇嗣了。 最好明天就封了贵人才好呢,也省的皇上日思夜想,盘算那些有的没的。最好把她灌醉,然后趁机把事儿办了。东来嘿嘿嘿的笑出声。 “您还不让我们笑,您自己笑的倒是挺开心。”小太监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东来啧了一声:“少废话,好好守夜。” 暖阁里又是一阵笑声。 南景霈又给她倒了一杯酒:“最后一杯,不能再喝了。” 这青瓷小酒盅是二两的量,她已经喝了两杯,接下来是第三杯。 若说头一杯是劝酒,第二杯便是自己在喝了,第三杯更是拦也拦不住。南景霈捻了一颗杏脯送入口中,腌渍过的杏rou很有嚼劲,酸中透着甜,是解酒的佳品。 她已然喝下第三杯,脸上浮着一层浅浅的红晕,好像霞光在云际尚未散尽时残存的色彩。 “好了,你喝的够多了。”南景霈上前去夺她的酒杯。 其实在一杯过后,她便已经醉了。酒醉的人意识不到自己喝醉。意识似乎清醒,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喝醉的感觉真好,飘飘欲仙,好像什么烦心事在此刻都不能打搅到她。 “我没喝醉,我真的没醉,还醒着呢。”她含糊不清的重复着。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走起路来已经是一步三摇,南景霈上前一把搂住,沈韵真被他一扯,便撞在他的怀里。她身上散发着一股甘甜的芬芳,刹那间让南景霈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他越发不想松开手,她那样柔软,那样无力。她在他怀里,好像世上难得的珍品,他越发抱得紧了,这是他等了十几年的姑娘,他怎么舍得松开手? 他知道这是一个值得他等的人。 她半梦半醒,眼神有些迷离。南景霈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切近的观察过她的容貌了,三年的医女生活并没把她的容貌消减半分,相反的,她越发清瘦,越发让人醉心了。 他抱得那样紧,紧到她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她昏昏沉沉,眼角眉梢都含着情。 暖阁温热,南景霈一手箍着她,一手抚上脸颊,他的脸红的发烫了。 他叫她的名字,她已然没有精神去回应。南景霈抚上她的鬓发,温然在她耳畔吻了一下。 她还没完全睡去,可却没什么力气推他,一双小手似小猫儿挠门一样在他胸口,不知道扒着什么。南景霈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按在自己胸前,她的手那样小,又软又热。 南景霈咬了咬牙,将沈韵真打横抱在怀里,她却不知所言的嘟囔着什么。南景霈抱着她,慢慢走到床边。 “爹,我们回家吧?”她突然呢喃道。 刹那间,他的心痛得几乎缩成一团。他俯下身,将她笼在自己的臂弯中,好像一只小小的船儿,缩在安全的避风港里。 她沉沉睡了,他却有些纠结。 她今日是喝醉了,才会这般乖巧,明日清醒过来,还会变成阿能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医女阿真。他觉得自己真是贪婪,平日里苛求的,不过是片刻的欢愉而已。可真正享受到这种欢愉过后,他又开始期盼能得到更多。 他起身解去玉带,随即又脱去衣裳,只留得一件玄色寝衣。 他抱着她,贪婪的吮吸着她领口透出的香气,香气酒气,被热气一烘,他几乎是头晕目眩了。 烛火幽幽的一跳,他的心便跟着一缩,他生怕她清醒过来,这短暂的欢愉便要就此终结。 他还是将她揽在怀里,肆意的睡去了。 …… 清晨,沈韵真是被两个宫女强从榻上拖下来,用一盆凉水泼醒的。铜盆里的水是刚刚开化的雪,冰凉刺骨,指尖一沾,浑身都打寒战。 她慢慢清醒过来,头疼欲裂,记不清昨晚的事。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抬起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孔,一张丹唇上下翻飞,极尽污言垢语。 淑妃来的这样早,却穿的这样隆重,想必是蓄谋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