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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急着想要算卦的,挤不进来,忍不住吆喝问道:大师大师,怎么收费啊? 楚轻波澜不惊,让人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一日五卦,不准分文不取。 那是不是什么人都给算啊? 合眼缘者,一文钱也算;不合眼缘者,千金不算。 大师,就是这么任性! 楚轻说一日五卦,还真是就五卦,多一卦都不算。加上先前算的那一卦,之后只算了四卦之后,就收摊走人了。 而被她算卦的四个人,忍不住一直膜拜得瞧着楚轻离开的身影,不住的说着真准啊大师真乃神人也天啊怎么能这么准 假扮道童的是钟宣的一个心腹,走远了之后,才忍不住小声道:那、那个余公子啊,你真的会算啊? 楚轻嘴角一扬:怎么可能? 她要是真会算,也不会在这里了。 可你刚刚 第一个是托。否则,他真当这么凑巧,刚好她才摆摊就有人来找茬? 好歹这里是京城,也是天子脚下。 这么光明正大,李德才也不是个蠢的。 那心腹敬佩不已:那、那后来的几个呢? 楚轻道:他们不是。 可怎么也这么准?稍加注意一些,再看其面相,询问几个问题,不难推测出。人的面相会因为周遭的环境以及自己过往的经历而发生显而易见的变化,也会体现出来。至于别的,从她所穿的衣物,闻其味、辨其音、观其 面,再糊弄几句,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心腹这下子是彻底服气的不行。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忠叔经过,那时候,楚轻的摊位前,排了长长的一条队,有些不死心的,想要求一求,结果最后还是没轮到,只能等翌日再来了。 忠叔皱着眉,奇怪得瞧着,随手抓着一个遗憾离开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并未见过这个卦摊。 啊你问楚大师的摊子啊,楚大师算卦真准啊,就没有不准的,要算要趁早啊,一天五卦,迟了就要等明日了那人急吼吼的回去了,打算明日天不亮就来排队,就不信不能排到前面去。 忠叔一脸憨厚,忍不住朝楚轻的摊子那多看了眼。 他耳力极好,能听到众人的议论声。 都是称赞的,说是大师算到的事情真准,她真的有个小灾难,差点被天上掉下来的木头给砸到什么的鸡毛蒜皮的事。 可无一不都是在说,这个楚大师,算的真的很准。 忠叔翌日再经过时,忍不住又去看了眼,发现依然是人声鼎沸。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四五日之久之后,忠叔终于忍不住了。 翌日一大早,第一个过来排队的。 楚轻从忠叔一出现,就注意到了,她也不急,一直等忠叔自己找来,才不动声色地扬唇笑了笑。 鱼儿上钩了。 楚轻抬眼,瞧着忠叔,抬起手,拂了拂美髯:算命还是看相? 忠叔:如果又算命又看相当如何? 楚轻:算不准分文不取,算得准,双倍酬金。 忠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搁在了桌子上:算吧。 楚轻面不改色,道童立刻就把银子收了起来。 楚轻抬了抬手,示意忠叔写下一个字来。 忠叔想了想,抬起手,写了一个忠字。 楚轻等忠叔放下笔,才抬头多看了忠叔一眼,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 她的指尖顺着这个忠字,一笔笔重新划了一遍,最后指尖点在了这个心上。 上中下心,看来这位爷在家中的地位处于很重要的位置啊。 忠叔脸色微愣,随即笑了笑。 没说话,却是承认了。 他是赵魁梧的管家,极为受重用,几乎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归他管,自然是处于很重要的位置上。 不过呢忠这个字合起来是好,单独来看,心在下,却是不妙啊。 忠叔心里咯噔一下:怎么? 楚轻抬眼看了忠叔一眼,忍不住摇摇头:从心也,却处于下风,很容易好心办坏事啊。 这句好心办坏事彻底让忠叔信服了,他这半年来,一直提心吊胆的,可不就是因为好心可能办了坏事了。 他不安地朝前倾身:大师,可有破解之法?楚轻摇摇头:难啊,这位爷本来是短命之相,本来是应该死于非命的,可遇到了一个贵人,才得以化解,不过呢,虽然这位爷命劫是没了,却是转到了你的贵人身上,所以你的贵人才有此一遭,难啊,怕 是要有血光之灾。说罢,楚轻像是不愿再掺和这件事,让道童把银子拿回来,重新推给了忠叔:这位爷还是把银子拿回去吧。你的卦银,贫道不收了。 为什么?真的没有破解之法吗?忠叔急了,听到短命之相,是彻底信了,他当年差点死了,就是老爷救了他一命,否则,他现在肯定早就死了。楚轻忍不住轻笑了声:这位爷,不是贫道不肯帮你,而是你那贵人坏事做得太多,损了阴德,本来也没什么,他有祖上福荫庇佑,也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可这位爷你好心办了坏事,这个因已经 起了,已经改变了你贵人的命,这是无法可解的。 楚轻说完了之后,深深看了忠叔一眼,直接朝后道:下一位。 其他的人还急等着找神算子楚先生算卦,看这忠叔一直坐着不动弹,后面心急的人忍不住催了催。 忠叔从楚轻说出你好心办坏事,已经改变了你贵人的命这句话,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心里慌的不行,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人,突然站起身,直接在卦摊前跪了下来:求先生救命啊! 老爷是为了他才这样的,他不能就这么害了老爷! 就算是用他的命来换老爷的命,他也愿意啊! 忠叔悔恨的不行,如果当初他没有被夫人胁迫就好了,如果他没有办那件事就好了!早知道,早知道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这半年来他时常惴惴不安,日夜不能寐,就是怕连累了老爷。 后面排队的人也被忠叔这一下子给吓了一跳: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楚大师都说了不算了,你还这样死乞白赖的,也不嫌丢人? 这人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啊?身后,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 忠叔浑身一激灵,突然清醒过来。 自己是赵府的管家,自己不能给老爷丢人啊。 于是,他咬咬牙,抬头看了楚轻一眼,就站起身,很快就低着头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