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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嘿嘿笑笑: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楚轻也笑,她平日里太过严肃古板,除了与钟宣亲近一些,这些锦衣卫对她更多的是崇拜与瞻仰,可如今,突然就有个消息告诉他们,说一直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是女子?这让他们的心情颇为微妙,可微妙 之下,却又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反而觉得对方没有这么遥不可及了。 钟宣瞧着他们一直缠着楚轻,一巴掌给他们每个人头上呼了一下:都围着干什么?小楚刚坐牢回来,这身子骨差得很,要回去歇着了,有事回头再说。 他们对视一眼,看楚轻虽然笑着,可眼底的确是有掩饰不住的倦怠,连连告罪,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开,去办各自的事了。 钟宣骂了他们一声,这才回头,仔细看楚轻:还撑得住吧? 楚轻苦笑:我何时跟豆腐似的了?难道还能一碰就坏不成?钟宣摸了一把脑袋:我这不是怕你行了,赶紧回去,妙语这会儿怕是已经把艾草、火盆、木桶都弄好了,你等下好好越个火盆去去晦气,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弄吃的。钟宣喋喋不休的带着楚轻往院 子里去,楚轻嘴角噙着笑跟着对方,望着对方宽厚的身影,心里软乎乎的一片。自从师父过世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让她再次升起有家人真好的感觉。楚轻也不嫌麻烦,当真按照钟宣与妙语的话,一步步的先是跨过了火盆,用艾草浸了水在身上来来回回鞭打了一圈,祛除晦气之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易了容,这才风姿翩翩的重新走了出去 ,少年郎春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模样,让钟宣看得眼眶发热:好、好好,还是这模样瞧着顺眼,你小子这些时日太让人cao心了。 妙语在一旁已经哭了,转过身,躲在钟宣身后抹眼泪。 楚轻眼眶也有些热,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否则,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只能一起抱着开始哭了。楚轻道:瞧瞧,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们这都开始了,一个个一会儿哭得跟花猫似的,还以为我这刚回来就把你们给欺负了,这让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她说得可怜兮兮的,钟宣气笑了,指着她无奈的 点点,可眼底先前的涩意也都消散了。 朝前走了两步,一把把楚轻抱住,狠狠锤了下:恭喜你劫后余生。 楚轻被捶得差点踉跄了下,也回抱了一下,调侃他道:钟大哥,这可还当着未来嫂子的面啊,你这让我以后可怎么跟嫂子相处啊? 钟宣一张黑脸顿时红了: 妙语眼圈本来还红红的,此刻一张俏脸更是红得滴血:公、公子!她跺了一下脚,嗔羞的看了楚轻一眼。楚轻松开手,意味不明的笑了声,继续掫揄:说起来我的事情了了,你们这何时成婚啊?刚好我这些时日没事儿,帮你们参谋参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以后可就忙了!刘国舅铁定不会放着她这 么一大块rou不啃,肯定要开始把她往哪里塞,给他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他才不会亏本。 妙语的一张脸红得简直没法见人,直接转过身,小声又快地扔下一句:我、我去准备膳食。飞快就跑了。 楚轻摸了摸下巴:这是羞了啊。 钟宣也气得抬起手,不过还是没舍得打一下:你这张嘴,早晚要 楚轻耸耸肩:我这是怕她哭,等下哭得肿了眼,她这一晚上就不用睡了。 钟宣叹息:我知道,不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被楚轻这么一闹,冲淡了先前那份悲伤感,也正经严肃了很多。楚轻:暂时什么都不做,稍后去一趟皇宫。她在刑台上,没与李天啸说上一句话,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李天啸到底有没有生气,万一,对方只是因为刘国舅或者,先前自己的话没动她,却还是发了火, 以后失去了皇帝这个靠山,她要怎么跟刘国舅斗智斗勇? 钟宣也是一愣,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嗯,好好跟皇上说说皇上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楚轻苦笑:但愿如此吧。如果真的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问题是,皇上喜欢男身的她,她突然就变成了女子,皇上此刻心里指不定多么懵呢,说不定等到了宫里之后,对她一通火,自己这次进宫,说不定 就凶多吉少了。楚轻抱着这样的念头,觉得还是能晚进宫一会儿就晚一会儿吧。 妙语不多时就回来了,钟宣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妙语道:刚刚出去遇到了千户大人,他说公子这次受苦了,他太忙就不过来了,却是拨了银子,说是让北镇抚司的人晚上聚聚,给公子接风洗尘。现在大伙儿都可兴奋了,吵着嚷着要来喊公子,被我劝住 了,公子你想去吗?妙语担心楚轻这刚刚从狱中回来,会不喜欢想歇息歇息。 楚轻刚好找不到机会躲开提前进宫的时辰,这刚好有了理由:去,为何不去?既然是集体活动,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就算是皇上派人过来找人,她也有完美的借口了,如果能闹到宫禁,正好不用进宫了,就能躲过一晚,明日再进宫了。 妙语看着楚轻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大步走了出去,一脸问好:钟大哥,公子这是怎么了? 钟宣抹了一把脸:她大概是不想进宫。 妙语睁大了眼,也想起来了李天啸对楚轻男身的心思,她刚刚太过激动,差点就把这点给忘了。 如今想来,浑身一哆嗦:完蛋了 钟宣看妙语一张小脸刷的就白了:怎么了?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妙语茫然摇头:她虽然跟钟宣情意相投,可皇上对公子心思这种事她还是不敢乱说。一行人因为有千户大人给拨了银子,直接去了一品斋,平日里可不容易来一趟,他们北镇抚司上百人,不过有的还有公事,再出去外地办差的,来的加上楚轻、钟宣、妙语三人,也就二十几个人,弄了两 个大包厢,倒是也坐满了。 楚轻这个包厢,因为有钟宣这个百户大人在,钟宣平日里又以严肃著称,所以他们这里人少,总共也就十个人,却是平日里与他们关系较好的。 他们一上来就要敬酒:小楚不对,小楚姑娘,这杯酒肯定是要喝的,恭喜你洗脱冤屈,这杯我敬你!先干为敬!那人一口饮尽了,喝完了,还把杯子朝下,果然是一滴不剩。楚轻有意避开去宫里的时辰,也端起酒杯,学着他的模样,一口饮尽:我也干了。不过,以后还是喊我小楚就行了,我男子装扮惯了,你们以后若还当我是兄弟,就还当时兄弟,刑狱一事,只要能为百姓 伸冤得雪,并无男女之分。 几人都站起来:好!还是小楚说得对!前朝也有女官,也不比男子差,我们先前以为偏见,还真以为多有偏见,自罚三杯,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