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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想要为刘家光耀门楣,想要无穷无尽的权势,可等到头来却总有种恍惚感,他求了这么多,最后可得到什么了? 儿子不是自己的,夫人恨自己,女儿也犯了错,他到最后竟是什么都没有 刘国舅坐在马车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年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 可到底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刘德谦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刘国舅长叹一声之后,还是派人去办了。 三日后一大早,也就是刘德谦残害良家妇女一案,正式在大理寺开堂审讯。 因为京城这几日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以朝廷极为重视,来了不少的官员,三堂会审,不可谓压力不大。 大理寺丞温攸海温大人一拍惊堂木,瞧着两边坐着的各位大人,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堂上两边坐的,他这些年瞧着也不傻,有皇上一派的,也有刘国舅一派的,这得罪了哪边都不行,而堂下被告的却 是刘国舅唯一的嫡子,想想就觉得愁人。 刘德谦被抓进来了好几天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挺惊慌失措的,可后来得到刘太后的信儿,顿时就安心了下来了。 他抬抬眼,站在那里,跪也不跪,温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刘德谦吊儿郎当开口,掩唇打了个哈欠: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神态、语气,让温攸海一怔,脸色也沉了下来,身后堂外围观的百姓,更是指指点点,让温攸海觉得这国舅府的公子简直是蠢, 都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敢耍公子爷脾气,他就不怕或者说,对方是有恃无恐? 温攸海深吸一口气,拿出底气:堂下何人?再不说,以蔑视公堂论处,先拖出去打十板子。 你敢!刘德谦一瞪眼,面皮发青,一副阴柔相。 温攸海可不怕他:你看本官敢不敢,本官再问你最后一次,堂下何人? 刘德谦这才咬咬牙,到底是怕这愣头青真的敢不管不顾打他一顿:刘德谦。 温攸海暗暗松了一口气:所犯何事? 刘德谦:无罪,大人要给我做主,我是被冤枉的刘德谦谨记刘太后传递过来的消息,让他只说这一句,别的都不要多说。 温大人皱眉:来人,传原告上场! 只是不多时,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到了温大人耳边,小声嘀咕:大人,原告不见了! 第338章 心狠手辣 大理寺堂审这边,衙役告诉了温攸海温大人原告不见了,温大人愣了下,眉头都皱紧了: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在原告家里四周严防保护吗? 这、这属下也不知道明明根本没有人进去过原告家中,可半个时辰前去带人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里面空空如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衙役吓得不轻,这么多大人都在这里等着,这原告没了 ,还审什么案子?怕是这消息一出,传到皇上的耳中,他们整个大理寺都讨不到好。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温攸海压低了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还不立刻派人去找? 衙役连忙颌首:是是是,属下这就带人继续去找! 温攸海深吸一口气,看向堂下两边坐着的人:原告家中有个媳妇待产,这会儿正在生产,怕是要耽搁一时半会儿,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先暂停半个时辰,等原告来了,就立刻继续审问。 温大人都这么多了,众人也没什么异议。 堂下站着的刘德谦因为有头衔在身,倒是不用下跪,听到这话,就知道怕是原告来不了了,顿时神清气爽,若不是提前说过让他老实低调一些,他怕是这时候已经直接出大理寺回去了。 而另一边,刘国舅坐在书房里,听着下人的禀告:人都带回来了? 管家颌首:都带回来了,保证一个都没少,还是小余大人有本事,这原告找不到了,今日大理寺的堂审可是怎么都进行不下去的,谦少爷肯定会安然无恙的。虽然刘德谦不是刘国舅的亲生子,可到 底在府里二十多年,管家知道这次是谦少爷不对,却也忍不住偏心,不想真的让刘德谦出事。 刘国舅对这刘德谦感情寡淡,就算是以前有些舅侄的感情,自从刘夫人死了之后,对方对刘夫人的态度,让刘国舅对刘德谦愈发的不满。 这种不满是日积月累下来的,若非因为刘太后,因为刘家,他根本懒得管他。 只是管家想到什么,本来已经走到门口了,问道:国舅爷,这次带回的那两家原告,有一家有个妇人正在生孩子,是以去抓他们的人,把那个接生的稳婆也给带了回来,那稳婆要怎么处置? 刘国舅头也未抬:处置了,不要留活口。 管家愣了下,不过随后大概是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应了声,就退下了。 只是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管家去而复返,脸色莫名有些不好看,进了书房,轻唤了声:老爷,老奴有事禀告。 什么事?刘国舅有些不耐烦,他站在书案前,上面铺着一张宣纸,提着狼毫笔正在描摹,宣纸上已经画了一树梨花,梨花树下,已经有个女子的轮廓,只是还未细描,对于管家突然打断他,刘国舅 极为不满。 如果是平日里,管家铁定不会打扰刘国舅,可此时,心头却是心惊胆战的:老爷,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去处置那些原告以及那个稳婆,谁知谁知那个稳婆在临死之前,突然、突然开口求饶 你们怎么办事的?对方求饶就放过了?你这些年办事越来越不行了!刘国舅捏了捏狼毫笔,脸色极为难看。 显然因为被打扰到了,极为不爽。 可可那稳婆说、说她知道一些关于夫人的事老奴不敢、不敢私自做决定刘管家显然也知道刘夫人如今是刘国舅心里的一根刺,哪敢私自直接处置了,只能硬着头皮来禀告了。 嗯?刘国舅猛地抬起头,那稳婆认识夫人? 这这她不说,她说非要见老爷您一面,说是您若是不听,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老爷,您要见她吗? 刘国舅垂下眼,瞧着已经画了一半的女子,捏着狼毫笔的手劲极大,随后,慢慢把狼毫笔放了下来,摆摆手:带她过来,老夫倒要听听看,她想与老夫说什么。 管家连忙应了,匆匆出去,不多时带着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妇人过来了。 那老妇人看起来极为苍老,至少有六十岁了,比刘国舅的年纪还要大上许多。 老妇人不敢抬头看刘国舅,进了书房,就直接跪了下来:见、见过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