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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您的孩子啊,您的孩子没有了,我为什么要高兴?所有能让您不高兴的事儿,都不会成为我高兴的事儿。 她娇憨的回道。 月儿景帝觉得心里突然间就温暖起来。 如今她这般的不谙世事,才会如此*慕他,处处想着他,倘若有一天,她发觉他的冷酷,还是否会如今日一般如此的*慕他,全心全意的只为他想。 在她清澈的眼眸,景帝突然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却见腊月呆住。 她迷茫的看他:皇上,以后你多对我这么笑好不好? 似是喃喃自语。 哦?景帝挑眉。 为何?这朕不是常常对你笑么? 腊月连忙摇头,仿若还沉浸在他的笑容里。 不一样,不一样的,刚刚你的笑,你的笑好迷惑人,我想,只要你肯,只要你这么一笑,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会喜欢您,*慕您的。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她抱着他的胳膊央求:您只对我这么笑,不对旁人这么笑好不好?我不要许多许多人喜欢您,已经有好多人在和我争了,我不要有更多的人。 瞅瞅,多么孩子气的话,偏景帝就是心qíng舒畅。 低沉的笑了起来,且在她的脸蛋儿上轻啄了几下。 你真是朕的心肝宝贝儿。 腊月听闻此言,欢喜极了,小脸儿上dàng着灿烂的笑容,心里却是暗自的撇了下嘴角,这皇上,真是会哄人啊。想来在每个宫里都要说这么一套话的。 这么演戏,他难道就真的不累么? 腊月费解,不过随即想到自己,自己都不累,他又怎么会累呢,而且这厮道行可比自己高深多了。 还有这宫里,每个人都在演戏,谁又会累呢? 不知怎地,腊月突然想到了丽嫔,朱雨凝那样的,不晓得是不是在演戏,如果不是,可她又为何惆怅?可见,就算是不演戏,也未必就不累。 这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不管是乐意的还是不乐意的,既然来了这个战场,这个女人的战场,就必须打理好自己的盔甲,尽qíng往前冲,由不得一丝的犹豫。 每个人身后站着的,都不仅仅是一个人,就像是周答应,如今她已经全家都被下狱。 想到这一切,腊月也是叹息的。 不管怎样,一步都不能错。 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61 日子过得快,这转眼间就是新年,宫里已是一派喜气洋洋。 腊月的宫里已经挂上了红红的灯笼,大家也都是忙忙碌碌。 前些时日皇上说起当日慧慈宫之事,便提到没过几日就是新年,这事儿总是晦气的,事qíng过完年 才会公布结果。 有的人暗自撇嘴,有的人若有所思。 腊月倒是全然不管那些,快过年了,她委实是欢喜,过年,意味着可以见到家人了。 每年的正月初三,各家的女眷都会允许进宫探望自家在宫里的闺女。往年便是祖母与继母前来。自重生以来,这竟算是第一年呢。 腊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里却又欢喜着。 明日便是除夕。在他们南沁国,除夕是有守岁的习惯的。守岁要从吃年夜饭开始,这顿饭自是要慢慢的吃,从掌灯时分至深夜。各宫妃嫔也是欢聚一堂,宫里歌舞司也会安排极为上乘的舞蹈,来给大家解闷儿。 更有那大胆的妃嫔,会在宴会上表演些才艺,如此一来,也是风雅。 据说守岁的习俗,既有对如水逝去的岁月含惜别留恋之意,又有对来临的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 之前的时候德妃有过来询问过,腊月是否需要表演才艺,腊月含笑拒绝,她并没有那个兴致。 而且这个时候太露锋芒,未必是件好事。 除了这各宫的妃嫔,朝堂上的众位大人也是要列席出席这辞旧迎新的宴会。只不过两相也是相去甚远。 腊月知道,这妃嫔本就与外臣离得远,她父亲官职又低,想见更是艰难。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并没有向皇上提过什么,腊月晓得,在景帝心里是有一根线的,自己不能跨越这根线,不然那么便是万劫不复。 适当的撒娇,笑闹,赌气都是可以的。但是,却要有度。 想来,就连皇上身边的来喜对她的得宠也是有着几分怀疑的,不明白她怎地如此招皇上的喜*,没人晓得,在两人私下之间,腊月是怎样一副鲜活的面孔,她做的,不过是一个女子对自己的相公会做的一切。 但却是皇上感受不到的。 主子锦心手里捧着几身衣物进门。 怎地了? 锦心嘴角带笑:主子,这是制衣坊那边送过来的几套衣裙。前些日子给您量尺寸做的那几身,您试试?不合适奴婢差她们加紧修改。 腊月细细的翻开,一套鹅huáng,一套玫红,一套深蓝还有一套绛紫。 按照宫规,腊月新年的新衣已经早都做好了,断是不会等到这腊月二十九才送来。而这几套,则是前几天景帝在看她整理新衣之后的吩咐。 也正是因此,赶着急了些。 奴婢瞅着,这做工倒是比前些日子按照惯例送过来的还好呢。锦心感慨。 这制衣坊纵然是会看谁受宠谁不受宠而决定做绣活儿的人选,可是终究要顾忌这份位的。我本就份位不高,前几套也算是下了功夫了。而今日这几套更好,无非是因为这是皇上金口玉言赏下来的,如今我受宠,又是皇上开口,她们还不可了心思的好好做。 腊月并非抱怨,而是实事求是的将这些讲给锦心听,锦心虽然聪明,可是却始终是个入宫不足半年的少女,很多事qíng要她想的面面俱到,自是不可能。 如今看来,这锦心已经很不错了,她的适应程度远远超过了腊月的想象。 也正是因为有着锦心的帮衬,腊月才能更加无后顾之忧一些。 奴婢晓得了,主子,咱们明晚穿哪一身? 这大冬天的,颜色和款式还不就是那么几款,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新意,不过我们也不能太慢待了这除夕。我想下。 太后年纪大了,必然是会穿深色,她一定不能与太后撞色,还有德妃,齐昭仪,慧昭容。 又想了想,腊月开始笑,她怎么就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儿么。撞色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穿自己常穿的颜色,纵使是撞色,别人也不会觉得她怎么样。 纤纤玉指一指,腊月定了下来:就那件玫红的吧。 死过的人可就是喜欢鲜亮儿呢。 腊月竟然是有些恶意的想着。 锦心提醒:主子,您往日便是常穿此颜色的衣服,咱们穿这件,确实没有多少新意的,这皇上? 腊月摇头微笑:皇上今夜不会选任何人,穿什么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锦心不懂。 别忘了,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皇后。 锦心一怔,随即明白。 是啊,按照正常的qíng形,今日皇上是要和皇后在一起的。可是皇后不在了,而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皇后。即便是德妃这样的,也不过是四妃之一。 锦心咧嘴笑:倒是没有想到,大家想破了脑袋,就想着如何能够争得皇上的注意力,结果却是敌不过慧贤皇后。 傅瑾琇死后被封赐了慧贤二字。偏不想,这傅瑾瑶也被赐了一个惠字。 虽不同字,但是却是同音。难怪他人浮想联翩。 皇上既然要扮得qíng深似海,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不会选任何人。腊月微微撇嘴。 锦心见主子如此说,并不吃惊,其实她早就已经隐隐有了感觉,主子并不若表面那般喜欢皇上,许是他人不晓得,但是主子在自己面前却从来都不遮掩。 主子说话且要注意着些,别这样的话说习惯了,人多的时候一个不留神便说出来。锦心忧心。 腊月看她这般模样,笑:你呀,总是这般杞人忧天,如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如此说,放心吧,我晓得的。 主子还是莫说。咱们需要处处小心。锦心是个谨慎的。 腊月点头,赞同她的话。 最近桃儿果儿有什么动静么?她问的快速。 果儿极少出去,但是那日她在室内,我敲了半天门她才开,说是睡过去了,但是我看她并不似刚睡醒的模样。如今看,她比桃儿值得怀疑。果儿给人的存在感太弱了。也正是这样,奴婢才会更加怀疑她。 锦心这段日子都在观察这些。 好,你继续,但是也不能盲目判断,处处谨慎小心。 锦心郑重的点头:奴婢晓得了。 给我将巧宁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是。 巧宁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腊月并没有问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相信舅舅既然能将巧宁安排进来,自然就是真的有实力的。 巧宁端着一碗五彩缤纷且晶莹剔透的糯米八宝粥来到了内室。 如今这听雨阁已经习惯了巧宁的好手艺,前些日子连皇上都来了一次,不过吃了一次却不置可否,他委实不明白,腊月为何那般喜欢这巧宁的手艺,倒是一旁的来喜一语道破了天机。 淳嫔娘娘是个小姑娘,这女孩子哪有不喜欢甜食的,而这巧宁做的各色的粥可不就是多为甜食。 景帝一细思量,果然如此。 摇头叹息。 腊月倒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巧宁的手艺。 恩,好吃。腊月吃的优雅,但是倒是不断的赞叹。 不管是谁都习惯了淳嫔的这个样子,巧宁面儿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作为一个大厨,有人喜欢自己的手艺便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想到前些日子皇上的不识货,巧宁在心里冷笑。如若被皇上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她本就擅长甜食,皇上不喜欢,也是应当。男人喜欢甜食的本就不多。她在酒楼则是主打做此类甜品。 既然皇上要试,她自会做的更好更甜更腻。 看着自己主子吃的欢快而皇上略微不喜的样子,巧宁舒了一口气。 朱雨凝那的事儿有消息么? 并无。边塞偏远,且原本就是六王爷的驻地,咱们要谨慎,自然就要费些时间。巧宁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