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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对这事儿是十二万分的在意的。 景帝见桂嬷嬷将药碗端了上来,便是接过来,喂太后。 看着自己唯一贴心的儿子。 太后敞开心扉:澈儿,年幼之时,是母后对不住你。 景帝喂药的手顿了一下:母后莫要介怀那时的事儿。既然过去了,何必放在心里,不断的折磨自己。 太后叹息:如何能不在意,如何能不在意。哀家不过两个最亲的儿子,如今却是形同陌路,如果不是我那时的做法,你们兄弟何至于走到此地。你何至于受那么多算计,冽儿何至于养成如今偏激的xing格。 景帝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母后好好养着便是。儿子说过,过去,便是过去了。 母后这一辈子,家族弃子,被人出卖,挚友背叛,后宫争斗,所有该经历的,母后都经历过了,这辈子,欠我的人太多了。可是如若说我亏欠的,却只有二人,便是你们兄弟。母后不敢求你原谅冽儿,但是只求,他日,母后百年之后,你能念着母后这么多年对你的好,放过冽儿。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吧。 景帝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落寞的话。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天花之时,他与腊月那些jiāo代,腊月是怎么说的? 景帝笑了笑。 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太后似是没有想到景帝会拒绝,错愕的看他。 景帝并不停下自己喂药的动作,勾起一抹冷笑:不!朕不答应母后,如果母后过世了,朕必然要与六弟将所有的帐都一下子算清。朕必然不会饶过他。所以,母后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约束着朕,活着看顾着六弟。 景帝话音刚落,就见太后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知儿子这么说的用意。 好,母后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桂嬷嬷看着景帝与太后,回身抹掉了眼泪。 待安抚好太后出门,景帝看着一地的白雪。 想到了小时候的愿望,回头看着来喜:去上书房通知一下,下午禹儿和嘉儿的课程停了,中午让他们去庆安宫用午膳,下午朕带他们堆雪人。 来喜这下这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堆雪人? 皇上? 这宫里从来都面不改色的来喜大总管竟是被惊得呆愣在那里。 景帝看他的表qíng,知晓他的震惊。 对了,去静婕妤宫里通知一声儿。如果下午宁儿无事。也一起来吧。 奴才遵旨。 回了宣明殿,这不多时,景帝的吩咐便是传遍了宫闱。 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 太后知晓,必然是自己刚才与他的谈话,让他感触颇多。看他对几个儿子终于不像之前,欣慰的点头。 腊月知晓,则是有些困扰,孩子还小,看样子他是要将孩子都带出去的,她琢磨着给孩子穿什么比较合适。 白悠然则是咬唇感动,皇上能想起她的宁儿,她分外的欢喜。如今,这个孩子便是她的命了。 而另外的人,则是深深的嫉妒。 不管是惠妃齐妃,还是旁的人,想到这个,都是心里一阵难言的嫉妒。 两个孩子听说下午可以不用去上书房,而且父皇还要带着他们堆雪人,都是一脸的激动。 两个人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庆安宫。 腊月看着两个孩子兴奋的表qíng,知晓他们的心思。 想自己小时候也是,哪个孩子不喜欢玩儿呢,特别还是与自己最尊敬的父皇一起。 贵妃娘娘,我们来啦 腊月笑眯眯的将两个孩子引了进门。为他们净手之后便是安排人准备午膳。 锦心,差人去宣明殿问一下,皇上要不要过来用午膳。 锦心应是出门。 娇娇呢? 娇娇他们刚睡下一会儿,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才好和你们一起玩儿啊。腊月将两个 孩子的衣服整了整。 就见严禹小大人儿似的点头。 这样也好的。不过,天这么冷,没有关系么? 那小脸儿上,竟是深深的担忧呢。 没事儿。我会给她们多穿衣服的。他们那么小,又玩儿不了什么。主力军还是你们几个啊。一会儿午膳要多用一些,这样才有力气呢。 两人都是笑眯眯的点头。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景帝进门。 分别请安之后,腊月便是吩咐锦心摆膳。 皇上突然如是吩咐,倒是让臣妾错愕了呢。腊月亲自动手,将汤盛好。 为这父子几人布好菜,自己才开始用膳。 景帝眯眼看着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并无一丝的做作,自然的紧。 仿若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 看着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要吃这个吃那个,腊月不见一丝的烦躁。 畅快的勾起嘴角。 月儿,朕要芙蓉素炒。竟是有些孩子气。 腊月察觉他的故意,白了他一眼,不过却也连忙动作。 严禹严嘉面面相觑,嘟了嘟唇。 往日贵妃娘娘只照顾他们两个,父皇这是与他们争么? 这一顿饭倒是也吃的欢欢乐乐。 歇过之后,景帝便是换了衣服,带着几个小孩子来到了室外。 白悠然带着刚会走没多久的三皇子,也一样跟在景帝身后。 看沈贵妃将孩子都包的好好地,也没想让他们下地。白悠然又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三皇子也不过比三胞胎大一岁而已。比不得大皇子和二皇子。 她也并没有打算让孩子下来,这么一看,倒是也不显突兀。 景帝小的时候便是常常希望,父皇能够与自己一起堆雪人,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知晓,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 父皇日理万机,怎么会有这样的空闲,而其他的兄弟不害他便已是最好,又怎么会与他一起? 如今带着几个孩子玩儿,想来不光是满足孩子的心,似乎,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小时候的遗憾。 虽然说是他带着几个孩子堆雪人,不过仍是安排来喜带了几人过来帮忙。 这么一看,这边儿倒是火热的紧。 有那好事儿的妃嫔,闲着也是无事,也过来看。 腊月远远的看着张澜过来,便是挥手。 如此这般,张澜也不矫qíng,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不多时,这边便是一群人。 腊月看着景帝与严禹严嘉玩儿的正好。又看自己的三个宝贝咿呀够了,困乏的小样儿,忙是吩咐周嬷嬷将孩子抱回去。 等孩子回去了,她也手痒起来,靠了过去。 也知怎地,几个人玩着玩着竟是将雪弄到了身上。 腊月想起小时候哥哥带着自己打雪仗的样子,调皮的将一个小雪球儿扔到了景帝身上,不仅如此,还笑的得意,景帝一个惊讶。 不过他总是不能乱了分寸。瞪了她一眼,将两个孩子唤了过去。 没多时,就见严禹严嘉两个小家伙儿齐齐向腊月攻击,其他人都担心被波及,远远的躲开。 几人玩儿的快活,景帝看着腊月脸上纯真的笑容,竟是觉得看花了眼。 153 近来宫里也算是安稳平淡,没有什么大事儿,更是没人兴风作làng。 前些时日安淑媛的事儿人人都看的清楚,沈腊月如今在宫里还真是风头无二。 倒也是有人想去太后那里上上眼药,但是奈何太后最近身体不好,景帝并不喜她们前去叨扰。 不说旁人,前些日子李嫣然李贵人前去看望太后,碰到了皇上,竟是也被斥责了。 想这李贵人,倒也是新进宫这批秀女中最出挑的一位了。 她尚且如此,旁人自然不去找这个晦气。 而这般的安静,腊月倒是生出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特别是六王爷,得知景帝将岳枫被太后收为义女又赐婚给傅瑾瑜,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倒是觉得,越是没有反应,这事qíng越是不好处理,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不过景帝也是再三与她保证,这事儿必然会处理妥当,让她不需多担忧。 景帝自然也有顾虑,不过倒是一切尽在掌握,他也并没有告诉腊月,之前他已经见过了六王爷。 主子,来福过来了。来喜低言。 景帝将手中的笔放下,看向了门口。 来福低低的请安。 奴才见过皇上。 查的如何? 因为当时所有可能沾染天花的物件已经全部焚烧,并不能确切断定究竟是什么引起的。但是因为娘娘一直都是与皇上住在一起,而她却没有事,所有奴才觉得,应该是您独自使用的某一样东西出现了问题。我已经将所有的物件都列成了单据,与来喜逐一排查了。并不可见什么异常。 景帝皱眉,来喜与来福都是谨慎之人,如若他们检查过未发现什么异样,便是确实没有异常的。 但是景帝对这次的天花事件是极为怀疑的。 即便是对这件事儿有着十万分的怀疑,景帝也并没有一丝一毫对腊月的怀疑。 她是人,不是神,她执意留下,本就是听天由命,不管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不是严冽,严冽算是在他严密的掌控下,而且如果真的是严冽做的,他这么久不回宫,他必然又下一步后招。可是实际却并不是。 所以也不是他。 究竟是谁,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 旁人不晓得,但是他自回来便开始详查这件事儿,没有什么事儿是意外。 滑下山可以是意外,但是这次绝对不是。 仔细又一想,他算是灵光乍现,抬头:祈福的内殿呢? 虽然他路上有些不适,但是未必就是天花,许是,根本就是他们不是日常用的东西,那是的不适,确实是有些风寒,而之后大殿里只有他,腊月并没有进去,所以才只有他一个人出事? 来福怔住,随即严肃:并没有仔细查过,不过大殿因为主子的天花已经封存了,如果真是大殿有问题,那么现在检查也是不晚的。奴才这就安排人细查。 景帝眼神暗了暗,如果确定了是大殿有问题,那么范围就小许多了。 毕竟能接触到大殿的,太少了。 点了点头,景帝又想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