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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宁指指林阮,“闯祸了。” 佟伯站在楼下往上看,可是湛晞已经把门关上了。 湛晞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扔在沙发上,走进卧室,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戒尺。 一见那把戒尺,林阮后背瞬间就疼了起来。这戒尺好几年没拿出来了,林阮特意把它放在柜子最里面,也不知道湛晞什么时候翻出来的。 湛晞的目光看过来,林阮立刻面对着他跪下。 湛晞声音沉沉,“如果我今天不在,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林阮低着头,说不出话,他要是能收场哪里还会闹这么大。本来嘛,谁闯祸的时候知道闯出来的祸有多大。 “二十下,亏是不亏?” 林阮低着头,“不亏。” 几乎他话刚说出口,湛晞的戒尺便落在了林阮后背上,林阮瑟缩了一瞬,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 佟伯悄悄的站在二楼门口听着,一听见有动静,连忙敲门。 佟伯推门进来,看了看里面两个人,道:“爷刚回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湛晞停下动作,他在气头上,被佟伯一提醒才冷静下来。 “不用。” 佟伯称是,退出去带上门。 湛晞把戒尺丢在林阮身边,强压着脾气道:“去面壁。” 林阮依言走到墙边,面对墙壁跪下。他跪着的时候上身要挺直,不能跪坐着,更不能借力。这样跪不多久,膝盖先不说,腰背就酸疼起来了。 林阮看着雪白的墙壁,闭上眼,长长的叹了一声。 林阮这一跪,跪到了深夜。湛没有休息,他在书房处理事情,亮着的台灯像是寒夜里的热源。 佟伯过来敲门,给湛晞送宵夜,其实是提醒湛晞夜深了,该休息了。 湛晞送走了佟伯,回头看见林阮,林阮还在墙边跪着,身形挺直,看得出来没有偷懒。 湛晞走进卧室,声音淡淡,“跟我进来。” 林阮松了一口气,扶着墙站起来,拿着戒尺,跟着湛晞走进卧室。 湛晞站在穿衣镜前解长衫的扣子,奔波一天,他的头发也有些乱,有种颓废的美感。 林阮依旧跪在地毯上,湛晞脱了外衣,从林阮手里接过戒尺,坐在床边上。 “知道错哪了吗?”湛晞问道。 “不该闹了人家的戏楼。”林阮长时间没张口说话,甫一开口还有些沙哑。 “还有呢?” 林阮硬着头皮道:“做事情之前应该先做准备。” 这一条大概没有使湛晞满意,戒尺“啪”的一声落在林阮手臂上,力道不重,像是警告。 “再想。”湛晞道。 林阮为自己辩解道:“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只是一件送东西的小事。” “可你连一件小事都没做好。”湛晞的声音沉沉,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林阮又挨了一下。 “林阮,”湛晞道:“办事情办砸了或者闯祸,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能给自己收场。今天这个情形,你能给自己收场吗?” 林阮不能。 “你或许觉得太巧合了,偏偏就有一个钱少爷,偏偏就和孟真有仇。如果不是这些巧合,一定不能闹成那个样子。”湛晞道:“但事实就是如此,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造成的结果负责。” 林阮低着头,手攥着自己的衣服,攥的紧紧的。 “我···我记住了。”林阮声音沙哑。 湛晞面色和缓了一些,他放下戒尺,道:“衣服脱了。” 林阮听他的话,立刻就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在和钱少爷那一帮人打架的时候,林阮也受了伤,后腰挨了一下,现在青青紫紫的,有些骇人。湛晞打的那几下都不重,只留下些红印子。 林阮脱完了上衣,犹豫要不要脱裤子,湛晞没有出声,林阮就继续脱了。 没一会儿,林阮便全身上下赤条条的。 林阮身上很白,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好气色。他的身形恰到好处,是旧时候风月行当里常说的美人骨,覆着一层匀称的皮rou,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够恰好。 湛晞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落在林阮肩颈处,手掌与皮rou相贴合,这让林阮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 手掌顺着脊骨下去,流畅的曲线在腰窝处忽的低下去,像是引人入胜的故事。湛晞的手掌摁在后腰的伤上,稍一用力,林阮就颤了颤。 “该叫你长长记性。” 湛晞俯下身抱起林阮,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林阮毫不抵抗,也不见丝毫扭捏。这并不是说林阮懂得这些动作里蕴含的情色意味,他只是在听湛晞的话。 浴室的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他把林阮放进去,热水顷刻间覆盖了林阮的全身。 林阮翻了个身,跪坐在浴缸里,掀起水声哗啦。一片水汽弥漫中,他仰头看着湛晞。 湛晞总觉得,那是一种虔诚的,甘愿被献祭的姿态。可事实上,林阮什么都不懂。 湛晞出去了。 林阮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他躺进水里,任由热水冲刷皮肤的每一个毛孔。 晚上林阮和湛晞一起睡的,湛晞给林阮上药的时候,林阮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他又检查了林阮的膝盖,跪的时间久了,膝盖有些青,得过几天才会消。 第二天林阮照常去上学,膝盖稍微动一动,就又酸又疼的。临走之前,佟伯对着林阮好一通说教,他不知道林阮闯了什么祸,只把那些老生常谈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