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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征挑的那个,很结实,形定得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温白总觉得陆征挑的那个,放在掌心都要沉甸上一些。 “以后照着这个样子叠吧。”温白把那个滚圆的小元宝放到周伟掌心。 周伟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因为其他都没用。 怕孩子一时接受不了,温白没说出来,只道:“这个好看。” 周伟:“……” 把元宝的事放在一边,温白继续开口:“你怎么遇到那‘阴差’的?” 还没了解事情始末,温白先顺着周伟的话,把那“野鬼”当作“阴差”问。 周伟慢慢坐起身,动作间,碰到床头那堆黄纸,都还不等他反应,手已经比脑子更快,拿过就叠,等意识到,一个小元宝就已经叠好了。 周伟:“……” 温白:“……” 也不怪只有一成能用的了。 这样的小元宝,是没有灵魂的。 周伟看起来也气得不轻。 盯着那小元宝看了好一会,“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还目露凶光。 温白把元宝捡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扔进那堆元宝山里。 周伟开始解释来龙去脉:“就一个星期前,我爷爷让我烧些元宝,接济路边孤魂野鬼的时候碰上的。” “接济路边孤魂野鬼?”温白不解。 陆征看出了温白的疑惑,解释了一句:“有这个规矩,纸扎店、殡葬铺阴气盛,出入却是活人,阴阳相冲,容易招惹凶秽。” 周伟点了点头。 “那些孤魂倒也不会伤人,只是常年饿着,有些吵,时不时在屋子周围吹些阴风,”他继续道,“我爷爷就定期接济,说他们只是想要口吃的,不算麻烦,所以每逢中元、寒衣、大月的初一、小月的十五,都会在路边烧些元宝和纸钱,权做功德。” 温白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原先还有些不确定,现在确定了:“可一星期前是廿三。” 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中元节和寒衣节更是没到。 “问题就出在这里,”周伟长叹一口气,“我爷爷打算再过一段时间,让我接手这铺子。” “但以前那些魂鬼,都是他接济的。” 温白转过弯来:“……所以带你到那些魂鬼跟前,让他们认认人?” 周伟眼泪都要逼上来了,谁知道陆征却点了点头:“考虑得挺周到。” 周伟看向陆征的眼神越发复杂。 总觉得小白这老板奇奇怪怪的,一会儿说这地不错,一会儿说他爷爷考虑周到。 看起来活像是他爷爷请来的托。 周伟向来藏不住表情,温白离得近,看了个正着,有些哭笑不得。 想再问问他爷爷的事,却忽然想起一件事。 大学的时候,周伟的爸爸来过学校一次。 他们对他的印象都很好,很健谈,也很风趣。 后来才知道他在安海区工作。 安海区,南城有名的金融中心区。 如果真是这样,那周伟爷爷就是越过了儿子,直接传给了孙子? “你爷爷没考虑过你爸爸吗?”温白问道。 “考虑倒也考虑过,据我爸说,他刚满十八岁那个暑假,我爷爷说先带他做半个月,可半个月都没到,就几天的功夫,我爷爷就说他不是这块料,就赶他去读书了。” 温白:“……” 听着,周爷爷似乎还挺嫌弃。 “我命就不好了,我爷爷非说我有阴缘,是能吃这碗饭的,”周伟脸都皱巴成一团,“我觉得他就是找不到人了,在诓我!” 温白很奇怪,先不说周伟爷爷,毕竟这种守了一辈子铺子的手艺人,是不能用他们现在“做这种行业,出不出息”的标准去评判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早不是一种讨生活的手艺了,那种认同感是发自内心的。 可周伟的爸爸mama竟也同意? 温白正欲再问,那头陆征忽然开了口,问的却不是温白,而是周伟。 “你觉得这铺子不好?” 这还是真正意义上,陆征第一次跟他说话,周伟莫名有些紧张:“您不会真的觉得棺材铺好吧?” 陆征语气自然:“做阴间的活,赚阳间的钱,哪里不好?” 周伟:“……” 他怀疑陆征在拿他打趣,并且掌握了证据。 周伟看向不远处的小白:“???” 你老板是不是在嘲笑我? 温白安慰他:“他没这个意思。” 陆征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句:“你们这边的城隍,以前就是做棺材的。” 城隍? 温白和周伟齐齐偏头看他。 周伟听他爷爷说惯了“孤魂野鬼”,还是第一次听到“城隍”,一下子有些懵,竟也没去想陆征为什么会知道城隍的事。 “真的吗?”周伟问道。 陆征:“你爷爷没提过?” 周伟摇头:“没,我都不知道我们这地有城隍。” “连个城隍庙都没有。” 陆征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温白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自陆征和周伟说话起,似乎就一直话里有话。 更准确来说,是自他进了这个铺子起。 温白原本是做好了陆征会有些不耐烦的准备,事因他起,也是他找人帮忙,还让他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跑到这种小村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