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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副官经常去烟花之地喝个花酒,搂个美人,每每被夫人发现,便会大吵大闹。 李副官忌惮夫人手里的惩戒尺,就会胡诌几个大人出来顶缸。 最近的一次,李副官口不择言,将白玉辉推了出来。 许是知道白玉辉这人同自家相公来往密切,自己又认识几分,那李夫人竟然带着几个丫头去了白府大闹一番。 当时白玉辉还不知道这飞来横祸是从何而起,只是手握一本古书倚在走廊的横椅上懒懒的看着,待那李氏将呵斥声提高到有些破音,方才明白自己替李副官背了黑锅。 白玉辉轻笑出声,来到李氏面前,慢悠悠道:“嫂夫人,这么大喊大闹,怕是失了你的身份。” 李氏见白玉辉比自己还瘦弱几分,平日里又总是笑眯眯的一副慈善摸样,便有些登鼻子上脸,扬了鼻孔开口道:“身份?白尚书你也知道自己是有身份的人,那还好意思拉着我家相公去喝花酒。就不怕大人的一世英名尽毁,失了身份?我呸!饶我平日里看你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没成想也是个管不住自己的风流鬼!” 白蓝正巧搬着一摞子藏书去前厅,听到这几句呵斥,随手捡了一本地方杂谈对准李夫人身后的小婢女扔过去。 小婢女应声倒地,疼的龇牙咧嘴。 李夫人见状更加嚣张道:“谁给你的狗胆子,老娘的人也敢动?”言罢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 白蓝也是个一点就着的主儿,此时放下书册,也是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敢打死你的架势。 两边剑拔弩张之际,白玉辉弯腰拾起沾染了灰土的杂谈笔记,轻声吩咐不远处一直等候吩咐的管家:“通知禁城军,有人擅闯民宅,滋事闹事,先捆了打四十大板。奥,对了,李夫人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同一般宵小一样苛待,那就六十大板吧。死不了再送去大牢住几日。另外,通知李副官,他可以准备娶新了。” 李夫人没成想依旧笑意盈盈的人,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嚣张的气焰立时灭掉了一半。 冷静了几秒钟,才想起自家夫君往日里的叮嘱,惹谁也不要惹吏部尚书白玉辉,那是个让你稀里糊涂就能闭眼睛的主儿。 李夫人此时想起,稍有些迟。 可是这般光景,立马求饶,似乎也有些下不来台 。 管家领命准备去叫禁城军,正碰上一路小跑来的李副官。 李副官刚进院儿就一连声的“且慢且慢,白兄弟你高抬贵手。” 白玉辉冷笑道:“李副官若是来求情的,我看就免了。尊夫人如此强势,闯我白府,呵斥我一个尚书大人,若是不帮她长长教训,只怕日后闯宫的事儿也是能干出来的。到时候给她的,就是一条白绫或者一杯毒酒了。” 白玉辉的语调不高,也没有什么火气,就那么淡淡的,仿佛两个人在席间聊天一般的轻松自在,但是听到李氏夫妇耳中就像是冰锥子一样凉飕飕的往脑子里钻。 李夫人早就被惊得张口无言,宽大袖袍里的手开始微微打颤,好在李副官及时站在身后,将她圈到了怀里。 李副官好说歹说,对天对地的起誓,豁出去自己这张巴掌大的脸面,堪堪让白玉辉收回了通知禁城军的口信。 李副官两人将要迈出白府大门之际,白玉辉凉凉的说道:“李夫人,莫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对啊,刚才还跳脚让白玉辉不要忘了身份,自己又怎么忘了呢? 自己的夫君只是个副官,白玉辉可是堂堂的尚书,比自己夫君的官职更高,也更受左丞相的青睐。 无论怎么算下来,更加不知身份的,是她李氏啊。 自此之后,李夫人着实安静了许久。 眼下说起那场闹剧,白玉辉会仍是忍不住眉脚突突的直跳。 让户部尚书顶缸,这个李副官胆子也是真够大的,那可是他家顶头上司刑部尚书的亲堂弟…… “白尚书,为了表达我真挚的诚意,今晚我请你去聚丰楼喝酒,怎么样?”李副官癞皮狗一样的扯着白玉辉的衣袖,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的样子。 “还有谁?”白玉辉问道。 “没谁,都是我们伙儿的那几个。你是主宾,他们都是陪着伺候你的。要不怎么叫给你赔罪呢?” 白玉辉叹气道:“好吧。” 月上梢头,星垂遍野,冷冽的空气依旧提醒着出门的人,二月的寒冷可不是说说而已。 白玉辉身着墨蓝色的大氅走在前面,白蓝披了一件纯黑色的披风跟在后面,一路上不住嘴的嘀咕:“这李大人也真是的,既然是请主子喝酒,干嘛不直接派顶轿子来接您?这么冷的天,若是着了风寒,他担得起吗?” 白玉辉轻笑出声:“白蓝,你近来怨气颇多,是受了什么刺激?那日城门让你甩了两巴掌还没有消气?我知道了,这外头的野猫进来发春,也是这般聒噪。莫非你……” “主子,小的哪有什么怨气,只不过……算了算了,您要是嫌我烦,我闭嘴还不行嘛。” 聚丰楼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地起四层,明灯高悬,在夜色中算得上一景。 第3章 远远地,白玉辉就看到趴在窗沿上对着他挥手大喊的李副官在吆喝:“明允,这里这里,就差你了哈,快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