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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月眼瞅着白玉辉突然一下子栽倒在床上,正不知所以的时候,听到了白玉辉声似蚊蝇的哼唧,一凑近才看到,白玉辉此时已经满头大汗。 稍微仔细看一看,还能看出白玉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和白天见到的那个老妇人有的一拼。 “你怎么了?我下手不重,不至于这么装腔作势。” 白玉辉倒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真的疼。” 金陵月越发疑惑,道:“你怎么了?” 白玉辉使劲往床上拖了拖身子,道:“我才挨了打,就颠颠的来找你了。路上这个颠,我的伤口早就破开了。” “你当真挨了板子?伤得很重?” 金陵月还是不太相信白玉辉会挨板子。 依照他之前对吏部尚书的那些传闻推断,白玉辉从来不做让自己吃亏的事,左右逢源更是手到擒来的事,沦落到打板子的地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退一步讲,即便是挨了板子,依照白玉辉的功夫底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没骨头一样趴在床上吱呀怪叫。 奥,对了,好像朝中之人并不知道白玉辉会功夫? 那也不至于…… 床上的人又开了口,“不信你看看。” 金陵月刚想骂回去,眼看着白玉辉腰附近的衣服,渗透出了血迹。 立马柔了声道:“真的……伤着了?” 第17章 白玉辉咬着牙道:“我骗你做什么?真的伤了。” “你没少骗我。你怎么会挨了板子,大理寺可没有屈打成招的路数。” 白玉辉苦笑道:“刑部尚书下令打的。” 金陵月搀扶着白玉辉往床榻上使劲爬了爬,道:“你不是同刑部尚书关系不错,他竟舍得打你板子?呵呵,看来你们也就是酒rou朋友,真到有难的时候,还不是恨不得和你立刻划清界限。” “对啊,官场上就是这样的。你才来不久,等日子长了,你也就习惯了。来,我这有药,你给我抹一下?”白玉辉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另外的瓶瓶罐罐,搁到金陵月手里。 金陵月也不多言,拿起小药罐子仔细打量,确实是止血的药。 金陵月看着那片越来越红的衣衫,终是于心不忍,放缓了声调道:“不在家好好养伤,跑出来做什么?你不是一直要当做不认识我吗?怎么不装下去了?” 白玉辉把头埋进被褥里,道:“想你想的厉害,不来不行。” 金陵月取药膏的手指在空中一顿,随即更加温柔的覆盖在白玉辉的后腰处。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白玉辉被背上袭来的冰冰凉凉的感觉刺激的倒吸冷气,说话都打哆嗦。 “不好不坏,吃得饱穿得暖,就是没有我们年少时候开心。” 金陵月还想再问,被白玉辉有些呢喃的话语打断。 “我是偷跑出来的。府里有人给我遮掩着,但是遮掩不了太久。一路上也是怕人发现行踪,走的都是羊肠小道儿,所以快,但是累。师弟,让我休息一会儿。什么都不要问,我就是想在你这儿休息一会儿。你要是气不过我当年弃你而去,要杀要剐你随意冲我来,我现在这样子,什么手也还不了。皇上让我自己查老尚书的死,我还要尽快再偷溜回去,所以师弟啊,若是不杀不打,先别问了,行吗?” 金陵月应允道:“好,日后再提。你别动,我先给你上药。” 手拂过白玉辉的后背,金陵月忍不住径直掀起了衣衫,想要一探究竟。 那是一种什么手感呢?猛地一摸,似乎只是板子打出来的伤处,可是指肚拂过的伤处边缘,似乎还有许多坚硬的什么东西。 金陵月看到那些黑紫相交的疤痕后,有一瞬间是觉得恶心的。 如果床上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师兄,自己喜欢的要命的师兄,这会儿看着这些新旧交替的伤疤,他一定能当场吐出来。 “是不是很丑?”白玉辉有些害羞道。 金陵月刚把衣衫掀起来,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让金陵月看到这些恶心的疤痕的。 “嗯,很丑。你……是不是又偷看谁家的小姐洗澡被逮到打了一顿?”金陵月嘴上说着玩笑,下手抹药的手劲儿更加的柔和。 “还是师弟你了解我。” “我不问你过往,单问你现在。你为何挨板子?”金陵月抹完渗血的伤口,准备把那些新旧伤疤一并抹一遍。管它管不管用的,但就这么看着不做点什么,他心里过意不去。 “他们怀疑我毒害了老尚书。呵呵,太小看我了。” “你打算怎么查?可有线索?需要我?” “毒物特殊,找找毒物的来源,顺藤下去,问题不大。你呢?你这里可顺利?” 两人交谈的正渐入佳境,房顶传来细微的声响。 白玉辉虽然有些昏沉,却也没放松警惕,准备起身查探。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屋内多了一声“大人”,白玉辉被金陵月顺手扯下来的床幔子罩了个严严实实。 白玉辉正准备挣脱,却听见床幔外头的几个人说起了话来。 “大人,你让我悄悄的来不要被人发现,我想了想还是这么进来最神不知鬼不觉。” “嗯,也挺好,这就是你meimei?” “我哥哥说你要找个本地的包打听问事情,这边的事我都知道,你问我就行。对了,小哥哥,你看上去比我哥还要小,真的是很大的官吗?我哥才混到了御前带刀侍卫,你比他还厉害吗?”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动听,就像是夜里的夜莺一样,让有些沉闷的夜都变的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