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奥义＝双天之影（1）

    在永春刀的红色双眼曾经亲眼目睹过许多奥义，也曾目睹过无数死在他手上的奥义使用者。然而，在永春刀的一生中，从未见过如今眼前的奇特美景。

    银月高掛的夜空彷彿破碎一般，无数透明的天空碎片从天而降，落在白雾散尽的偌大森林中。

    随着漆黑的奥义之巢破碎，从中释放出大量魔力直奔天际，金色与黑色的魔力交织形成一道擎天光柱，在光柱的底部竖立着一名长发女子。

    「不对劲……」

    见到如此绝景的永春刀，不禁睁大红色双眼，口里喃喃说道。

    作为魔王军主力同时也是战斗狂的永春刀，从以前就是魔王得力的左右手，但如今从奥义之巢破壳而出的女子，却让永春刀感到一丝不安。

    「老子是在……害怕吗？」

    永春刀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分不清是天空碎片落在地表的震动，抑或是内心躁动不安的投射。

    「不可能！」

    永春刀用左手按住右手，像是催眠自己一般，低吼道。

    这股异样的感觉，永春刀已经有一百年不曾感受过──

    『魔王神器也不过如此……吗？』

    一百年前，「那个男子」居高临下对倒在血泊中的永春刀带来前所未有的屈辱。

    并非故意讥讽，男子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在陈述事实，彷彿永春刀在他眼中只是路边不起眼的小石子，甚至还放了重伤的永春刀一条生路。

    即使寿命远远比不上身为神器的自己，男子早在岁月变迁中回归尘土，如今自己仍苟活在世上。即便如此，永春刀也不会忘记过去曾经受到的屈辱。

    为此，永春刀拒绝承认心中的不安，带着身为魔王神器的骄傲自尊，起身往光柱的方向走去。

    随着永春刀不断靠近，擎天光柱逐渐下降，最终化作无数金色的魔力粒子包覆在长发女子──苏尔娜的全身，治疗了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

    永春刀来到苏尔娜面前时，苏尔娜的伤口已经完全復原，原本绑着的马尾已经解开，深蓝和银色交织的美丽长发披在肩上，在月光下静静闪耀着。

    从苏尔娜身上，永春刀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魔力。

    「小丫头……你跟神隐斗蓬结合了？」

    苏尔娜缓缓张开双眼，金色与银色的瞳孔同时注视永春刀。在那瞬间，永春刀的疑惑成为了确信。

    永春刀冷笑一声，为自己刚才的动摇感到可笑。

    即使得到神隐斗蓬的魔力，和「那个人」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眼前的暗精灵小丫头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永春刀再次确信。

    「真可怜啊，」永春刀耸了耸肩：「和一个手下败将结合，也改变不了你将死的命运。」

    对于永春刀的挑衅，苏尔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

    「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遭到无视的永春刀，不禁想起过去带给自己莫大屈辱的男子，怒吼道：

    「不准无视老子！」

    就在永春刀挥出刺拳的那一刻，苏尔娜猛然抬起头，金色的左眼中映照出永春刀挥拳的巨大身躯。

    下一秒，苏尔娜以最小幅度将头往左靠，千钧一发躲过永春刀的拳头……不，与其说是千钧一发，不如说像是只要能回避就好，没有丝毫多馀的动作。

    「什么！」

    挥空的永春刀发出惊呼，苏尔娜看起来几乎没有移动，却躲过自己的攻击，简直就像自己从一开始就打偏一样。

    与此同时，苏尔娜终于明白刚才感受到的异样从何而来。苏尔娜举起右手盖住右眼，单用左眼观察。

    「这就是……碧西卡眼中的世界？」

    从苏尔娜的左眼望出去，所有一切都彷彿慢动作一般。

    左眼与右眼看到的世界，因时间流逝的方式不同產生落差，造成强烈的不适感。

    如今闭上右眼的苏尔娜，终于明白自己和碧西卡之间的差距。刚才若不是碧西卡在背后支援自己，自己恐怕连一秒都撑不下去。

    然而悲伤和自责的泪水早已流乾，苏尔娜唯一能做的，只有像碧西卡消失前所说的继续前进，直到完成两人未尽之事。

    「如今失去武器和神隐斗蓬的你，又能做什么！」

    永春刀再次发动攻击，不给苏尔娜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口气展开猛攻，利用碧西卡已经不在的空档，製造诅咒的机会。

    就在这时，只见苏尔娜深吸口气，双手放在身前，轻声说道：

    『奥义?双天之影。』